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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時,像花火閃了一下,我頓時呆住了:難道是梁秀?但他的臉上毫無表情,反而低下了頭。我難解心頭的疑問,問了一句:“師傅也是魚晾子的?”那人沒吭聲,抬起頭來又看了我一眼,匆匆地出門走了。
回到屯子,我難以平靜。在樸大夫的書房裡,坐臥不安。一幕幕的鏡頭斷斷續續的閃現出來;今天的巧遇恐怕是天賜的吧,一定是他,梁秀。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梁秀是我大哥的義兄。他們都是英士大學法學院的學生,大哥是地下黨負責人。解放前夕,組織上派他打入敵人內部,做策反工作。大哥讓梁秀回鄉競選偽鄉長,為地下黨建立‘交通站’, 籌集糧草,迎接解放。肅反時,梁秀因‘偽鄉長案’蒙冤入獄,發派北大荒勞改。我大哥為其鳴冤,曾受到黨紀處分。反右時又作為一條罪狀。梁秀是我家常客,我無法想象;在那種條件下,當年的革命者能否像電影小說裡描寫的那樣保持革命的本色?
運動發展又改變了風向,在‘要文鬥,不要武鬥’的口號下,武鬥反而更升級了。我們看不到報紙,也聽不到廣播。這些小道訊息都是聽樸大夫說的,聽說他每日聽朝鮮語廣播。不久訊息得到了證實,農村也發生了小規模武鬥。我不由得憂心忡忡。這運動到底要搞什麼啊?難道毛主席真要讓歷史重演?!
公社革委會派人下來,要我們撤出和勝屯。我不解地問:“工作剛有頭緒,為什麼要撤掉?”“上級決定!”四個字就讓我無話可說了。事後聽人說;國際形勢發生了變化;蘇聯朝鮮都變成了修正主義。民族政策也就作了相應的調整。國際上‘帝修反’形成了反華包圍圈。形勢嚴峻啊。 txt小說上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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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一陣馬蹄聲,衝進一個滿頭是汗的小夥。他焦急地問:“方大夫呢?”“我就是。”他不由分說地拉我出了屋。“我們農場新開展手術,遇到一個特殊病例,下不來臺了,陳院長讓我來請你。”“你是?”“我是陳院長的助理員。”我深知在手術檯上出現意外,是醫生的大忌。來不及打招呼就被馱上馬,飛奔而去。
手術室的氣氛十分緊張,陳院長一把拉著我的手,好像遇到了救星似的。我問:“啥情況了?”“這是個女病人,當‘闌尾炎’開的刀,開啟肚子,一肚子血。”“有沒有外傷史?”“沒有。”“有休克嗎?”“血壓越來越低,現在只有80/30毫米汞柱。請上臺吧。”我已顧不得擔不擔風險了,迅速的穿上手術衣,戴上兩副手套,上了主刀的位置。先擴大刀口,做了常規探查;胃、小腸、腸繫膜沒有損傷,肝膽沒有異常,脾臟光滑完整,也沒有炎症。但出血越來越多,從盆腔摸出不少血凝塊,病人情況越來越差,如果不馬上找出病因就有生命危險。
忽然觸動了我一根塵封已久的神經:那是62年,我在依蘭實習時,遇到過類似情況,最後證實是宮外孕。我手疾眼快,探查子宮和兩側輸卵管,很快找到了有活動性出血的右側輸卵管,提出創外,給予結紮,血很快止住了,病人也緩了過來,我和陳院長長舒了一口氣。我再次深切體會到;醫學是經驗科學,絕不能疏忽大意,尤其涉及手術;術前要詳細詢問病史,術中遇到問題要冷靜,處理要果斷。
陳院長在醫院食堂安排了一桌豐盛的酒席,還有幾位農場領導作陪,這種場合,我頗不善於應酬,甚至有些木訥。少說多喝酒吧,酒足飯飽之後,農場還特意派來一輛吉普車,送我回靠江屯。
魯華寫信來‘興師問罪’了,我趕緊寫了封回信。
“華:
您好!近來身體可好?工作忙吧?沒能及時回信,深感抱歉,請見諒!
在*的高潮中,我們響應毛主席的號召,走與工農結合的道路,走出醫院,到礦山、農村去為廣大工農服務。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改造世界觀,淨化自己的靈魂,真是太有必要了。
兩個多月來,我已基本適應了農村生活,深深地愛上了這片黑土地。儘管條件比較艱苦,但心情舒暢,工作愉快。尤其面對樸實的農民那感激的目光時,更感到一個醫生的責任。
大地已披上綠裝,我常陶醉在綠色的海洋中。北國的五月真是太美了,我常躑躅在松花江畔,望著東流的一江春水,聞著帶花香的清新空氣,聽著江鳥‘歐歐”’的叫聲,令人心曠神怡,寵辱皆忘。
昨日,我們應邀去了松花江下游的另一個醫療點——吉祥屯。這個點的組長是內科的劉大夫。他帶我們走訪了幾家患病的貧下中農:一個抗聯的老英雄癱瘓在床,每月只有八元殘廢金,但他挺樂觀,還唱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