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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年輕人,對我來說,完全陌生,他大約二十七八歲,相貌相當英俊,一副惶急神情。
我看到是一個陌生人,不禁瞪了白素一眼,有點怪她多事。如果我聽到門鈴聲,去開門,看到是一個陌生人,決不會讓他進來煩我,在門口就把他打發走了。
白素壓低了聲音:“這位先生正需要幫助!”
我不禁苦笑,這時,那個年輕人已經向前走來,神情仍然惶急,搓著手:“衛先生,衛夫人,真是冒味之極,我……如果在其他地方,有辦法可想,決不會來麻煩兩位。”
我聽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是啊,我這裡包醫疑難雜症。”
那年輕人被我一搶白,滿面通紅,他不是很老練,在那霎時間,他不知道如何應付。白素十分不滿意地瞪著我。我心想,我管的閒事也太多了,甚麼事情,都要我去尋根究底,讓白素去理理也好,反正已經有不少人認為,她比我能幹理智。所以,我讓白素去處理這宗“疑難雜症”。
我向白素調皮地眨了眨眼,我們之間已經可以不必說話,就互相知道對方的心意,白素也立時揚了揚眉,表示“我來就我來。”
我笑了一下,心中在想:別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那年輕人可能說出不知甚麼樣的稀奇古怪的事來,到時,看你怎麼應付!
我一面想著,一面已轉過身去,可是就在那時候,那年輕人已經鎮定了些:“我哥哥告訴我,如果真的沒有辦法想,可以來找衛……先生,衛夫人,他也叮囑過我,不到萬一的時候,別去麻煩人家。”
我走向樓梯,聽到白素在問:“令兄是誰?”
那年輕人道:“哦,我忘記了介紹我自己,我姓張,單名強,我哥哥叫張堅,一向在南極工作。”
我已經踏上了兩極樓梯,一聽得這兩句話,我不禁呆住了。
那年輕的不速之客,原來是張堅的弟弟!真該死──他為甚麼不一進來就講明自己是甚麼人呢?如果他一上來就說他是張堅的弟弟,那當然大不相同,我也絕不會給他難堪。
張堅是我的老朋友,我和他在一起,有過極其奇妙的經歷(“地心烘爐”),他是一個著名的南極探險家,有極其突出的成就。
更令人可敬的是,張堅是一個真正的科學家,是極其有趣、值得崇敬的人!雖然他的弟弟,可能十分乏味、無趣,但是既然是張堅的弟弟,有事找上門來,當然不能置之不理。
我一想到這裡,已經準備轉過身來了。
可是就在這時,我卻聽到了白素的聲音:“哦,原來是張先生,令兄是我們的好朋友,他好嗎?衛先生是最近事情很忙,你有甚麼事,對我說,完全一樣!”
白素在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提得特別高。就算感覺不靈敏,也可以聽出來,她說“完全一樣”這句話的意思,是找她比找我更好。
這令我感到非常無趣,不過,來人既然是張堅的弟弟,問候一下張堅的近況,總是應該的。
所以,我在樓梯上轉過頭來:“原來你是張堅的弟弟,張堅好嗎?”
那年輕人──張強──看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哥哥?他很好,在南極。”
我心中暗罵了一聲“廢話”,張堅不在南極,難道會在赤道?
我又問了一句:“要和他聯絡,用甚麼方法?”
張強這一次,倒答得具體一點:“透過紐西蘭的南極科學探測所,可以找到他,他們會轉駁電話到南極去,最近才有的!”
我“嗯”地一聲:“是啊,利用人造衛星,我應該和他聯絡一下。”
我故意找話說,是希望張強會想到,他是張堅的弟弟,我一定肯幫他的。只要他再一開口,求我一下,那我就可以下樓了。
可是張強這小夥子,卻木得可以,一點也不通人情世故,竟然不作第二次懇求,而白素則顯然看透了我的心意,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我瞪了她一眼,繼續向樓梯上走去。
我把腳步放慢了一些,聽得白素在問:“究竟有甚麼問題?”
張強答道:“我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衛夫人──”
白素揮了一下手:“叫我白素好了。”
張強道:“這……這種事很……怪,唉……我從十天前開始,唉……”
張強這個人,婆媽得令人討厭,究竟有甚麼問題,爽爽快快講出來,我也可以聽得到,可是他卻偏偏支支吾吾,卻語還休,我總不能老賴在樓梯上不上去!
我心中罵了張強兩句,賭氣不再去聽他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