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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離魔障了似的,目光散亂地瞪著奚平,“不、不應該的……”
這會兒人人都很狼狽,只有奚平被龐戩護著,一根毫毛也沒掉,無知無畏地嗆聲回去:“那我應該在哪?這位微服下凡的神姑,要麼您給指點一下?”
因為急劇衰老,將離的眼眶骨似乎塌陷了一些,眼窩更大更深了,裡面蜷著一對渾濁的眼珠。
她語無倫次地喃喃道:“你分明被天機閣帶走了,為什麼你沒把那塊生辰玉交出去?為什麼你今夜沒有留在天機閣?”
在林中這麼久,奚平就是個傻子也聽明白了——將離肯定是把那什麼驅魂香混在平時飲食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醃成了個人形香爐。他本來就是個浪蕩夜貓子,半夜三更碰見感染蟲卵的倒黴蛋,自然就把人燻死了。死相很像被搶去做鬼媳婦的受害人,於是大家先入為主,認定這些人就是被搶了陰親。
將離指望他被天機閣帶走以後,發現自己身上的錦囊裡裝了生辰玉,以為自己也是候選“新娘”,屁滾尿流地將石頭上交,然後龜縮在天機閣尋求庇護。
這樣一來,人間行走們肯定會派人去查將離。但對付區區一個歌女,來的人絕不會超過一兩個,他們會順著老車伕刻意留下的線索一路找過來,一腳踩進邪祟們的陷阱裡,被這些邪祟捉去當祭品——想必那時,放血的就不是將離了。
等入了夜,“香爐”混在一幫蟲卵宿主中間,正好能把那幫被鑑花柬上的血字嚇得跑到天機閣打地鋪的軟腳蝦一鍋燻死。到時候金平殭屍滿地跑,人間行走們人手不夠,必會手忙腳亂,他們在城裡的同黨才好趁機偷龍脈!
想得還他孃的挺周全,可是給他安排這麼個丑角,事先問過他了嗎?
“我還沒問你呢!”奚平怒道,“你怎麼想的?我會因為一塊破石頭就嚇得不敢出天機閣,害別人下鎮獄?你憑什麼給我安排這種尿褲子喊救命的窩囊廢角色!那他孃的是我嗎?”
奚平罵上了頭,甚至忘了死者為大,脫口一句:“那是王大狗!”
將離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此時絕望極了,並不是因為計劃失敗——她早就做好了獻身的準備,沒指望能順利捉住天機閣的半仙頂缸。
她這一生,願望必會落空,期待必會被辜負,沒有例外。她早認了自己的命。
驅魂香和蟲卵都是下在醉流華的,下了驅魂香的酒,她毫不猶豫地端給了奚平。那是她在陽世三間最後的留戀,破滅了,她就“圓滿”了。
聽說奚平“順利”被天機閣帶走,她就知道這回萬無一失了,只等她這個不值錢的“玩意兒”再被丟一次。別人還肯看在美色的份上哄哄她,那冷心冷肺的少爺,連她美色都看不上,還有什麼懸念呢?
可是偏偏這一次,“萬無一失”的人竟沒有扔了她。
讓他們所有的佈置功虧一簣。
偏偏只有這一次。
就好像她命中註定事與願違……不管什麼願。
滿頭白髮的將離淒厲地失聲尖叫:“可你待我之情,分明比露水還薄!”
奚平這混球狗屁也不明白,還自覺跟她說不通道理,於是理直氣壯地吼了回去:“我不愛你,就等於我是個窩囊廢嗎?難道你是給人試膽用的亂葬崗?”
龐戩:“……”
天上仙魔膠著,整個金平城隨時有可能震成一片廢墟,到時候他們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得化為齏粉,這二位居然還能抽空吵一架!
還吵得這麼驢唇不對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