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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苦大仇深地一點稻童:“靈感甲等,記下,下一個——”
看熱鬧的弟子們再一次齊刷刷地低下頭,氣氛沉痛得彷彿孝子賢孫哀悼先人。
羅青石一伸手,旁邊稻童就窸窸窣窣地轉過身來,遞上弟子名冊。奚平的名字正好是最後一個,羅青石就乾脆順著他倒著點:“姚啟,姚子明。”
周樨趁姚啟哆嗦著往上走,低聲對奚平說道:“羅仙尊已經接近築基中期,天機閣都統見他也得視為前輩。士庸,雖然他不會與我等未開靈竅的凡人認真計較,你也不該仗著天資好就戲耍他。”
奚平前面幾句聽進去了,最後一句卻不知殿下從何說起了,納悶道:“我什麼時候戲耍他了?”
周樨給了他一個“你自己明白就好”的眼神,沒再跟他說話。
方才聽見羅青石宣佈“甲等靈感”,周樨看奚平的眼神就變了——天生的“甲等靈感”,在人群裡萬中無一,是傳說中“閉眼押注逢賭必贏”的人,要說直覺,他們可能比普通半仙還準。
這樣的人,第一個岔路口根本就不可能選錯。
所以周樨得出結論:奚士庸絕對是故意的。
早聽說永寧侯家的張狂無狀,周樨瞥了一眼奚平那張“佯作無辜”的臉,感覺百聞不如一見——真人比傳說還不可一世。
這時,姚啟已經進了靈感芥子。
可能是晚上竄稀竄的,姚公子那腿抖得袍子外面都能看見。一路提心吊膽地貓著腰,恨不能將肚皮貼在地上爬。每到岔路口,姚啟都得閉眼唸唸有詞半天才下決斷,不知是在做法還是祈求列祖列宗保佑。
然而他雖然努力,運氣卻實在不怎麼樣。
剛走過兩個岔路,芥子裡不知發生了什麼,又黑了。
如果說奚平是被惡意整治,那姚啟就純粹是自己倒黴了,連羅青石都沒想到他撞見個開門黑。
姚啟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本能地掉頭就跑,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很快,他也被吞進了一團黑氣裡,相比奚平那鬧著玩似的二重唱,這次傳來的動靜慘烈太多了。黑暗裡先是傳來了不祥的裂帛聲,隨後是變了調的慘叫、還夾雜著利器劃開皮肉的聲音……前幾排的弟子已經徹底坐不住了,紛紛將座位往後挪。
直到一炷香徹底燒完,黑黢黢的芥子才將人噴了出來。
黑氣散開,姚小公子投了地。他後背似乎被猛獸撕咬過,幾道爪印將皮肉都翻了出來。
姚啟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面如金紙,眼看有進氣沒出氣了。
乾坤塔裡的竊竊私語瞬間靜了。
羅青石捏著鼻子,嫌棄地擺擺手,兩個稻童便勻速上前,搬起姚啟,往他嘴裡塞了一顆丹藥。丹藥果然是仙家之物,一入口,姚啟背後的傷口迅速癒合,臉上立刻有了血色。及至他被放在石椅上時,人已經悠悠醒轉,能坐著了。
姚小公子聽聞噩耗,兩眼一翻,又過去了。
剎那間,奚平被四面八方的求救視線包圍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把臉往哪轉。他只好一低頭,小聲透題:“錯路上腳步聲重一點,有迴音。”
病急亂投醫的弟子們忙記下,周樨卻皺了眉,插話道:“你們別隨便聽別人的,每個人靈感銳鈍不同,太信別人的經驗反而容易誤入歧途。如果實在不知所措,進入芥子後可以試著清空雜念,閉眼往前走。我想測我們這些凡人弟子靈感的關卡不會太難,只要別慌,應該都能出來。”
奚平感覺他說得挺有道理,便點頭附和了一句:“是,也對。”
周樨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人的“靈感”之所以叫“第三隻眼”,因為它是混沌的、凌駕於五官六感之上。
只有開了靈竅的半仙,才能將靈感附著在具體的視聽觸味上,這叫做“通靈”。
要是已經能通靈了,還上這來幹什麼?這奚士庸對師兄前輩不敬,耍小聰明;對同窗信口吹牛、有意誤導,可真不是東西。
果然如周樨所說,羅青石雖然臉臭,確實沒有故意為難弟子。芥子中靈濁區別小、不好分辨的時候,岔路口也少,容易蒙。後面雖然岔路越來越多,靈氣也漸漸濃郁,只要弟子心夠定,有六七成的人能卡在一炷香燒完之前閉眼摸出來。
除了被惡意針對的奚平和格外“走運”的姚啟,再沒有人遇到芥子黑下來的情況,絕大多數錯路走到最後也只是死衚衕而已,退回去就行了。
其中,尤以林氏嫡系子弟林枕楓和四殿下週樨最穩。
周樨從六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