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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嘴常兄都結巴了,奚平摸出自己的懷錶瞄了一眼,其實感覺時間還挺富裕。
然而常兄急得要撓門,奚平也只好連懟再杵地將頭髮胡亂塞進頭冠,顧不上揪掉了多少,只恨不能遁入空門,剃個禿瓢乾淨。
他只來得及抄起地圖,就被同院的常鈞一把拽了走。
常鈞:“帶好問路符了嗎?”
奚平莫名其妙:帶它幹什麼?
不等他回答,常鈞就緊張地說道:“沒事,我帶了一打,寫廢了也有的替換。咱們快去找稻童,第一次用符紙,恐怕不得要領,得多試幾次……哎,那裡!”
奚平順著他手指方向一抬頭,見好幾個同窗正七嘴八舌地圍著個稻童。
“早課在乾坤塔,‘乾坤塔’得寫正楷,工整一點……小心別出框!”
“好了好了,快快快!貼上貼上!”
“你們都別圍著稻童啊,擋著路它怎麼領咱們走,散開點。”
常鈞一把將奚平拉進人群:“太好了,他們已經找到引路稻童了,咱們快跟上!”
他話沒說完,就只見貼上了問路符的稻童緩緩動了——眾目睽睽之下,那稻草人邁開宛如大家閨秀的小碎步,好像唯恐踩死一隻螞蟻,端莊地沿著小路往西挪去。
等這位的蓮步開到乾坤塔,他們大概能趕上吃年夜飯。
奚平:“……”
弟子們“嗷”一聲崩潰了,奚平這才發現,除了自己帶了地圖,其他人手裡都只攥了問路符。
這些人可真行,那麼清楚一張地圖自己不會看,怎麼就這麼相信所謂“仙器”?
“別指望它了。”奚平飛快地在地圖上溜了一眼,拿出他被侯爺拎著家法攆著滿金平跑的認路經驗,“跟我走。”
“敢問這位兄臺是哪家公子?”
“兄臺認得去乾坤塔的路嗎?家中可有長輩在潛修寺任職?”
“莫非這位兄臺有其他指路的仙器?”
奚平心說你們跟著跑就得了,北都找不著,哪來那麼多屁話?
不過才剛來第一天,侯爺“別找事”的叮囑言猶在耳,他忍住了,任憑常鈞在後面絮絮叨叨地給眾人介紹他姓甚名誰。
眾弟子可能也都聽說過“大名鼎鼎”的永寧侯世子,詭異地沉默了片刻,語氣各異地“久仰久仰”起來。
不過這群不認路的沒頭蒼蠅此時別無選擇,有個屁就得跟著飛。他們綴在奚平身後,烏央烏央地滾向了乾坤塔。
潛修寺清靜了十年,招來了這麼一幫,群鳥四散驚起,並憤怒地擲下“天糞”幾攤,給隊尾幾個跑得最慢的病秧子施了肥。
就在他們已經看見乾坤塔的匾時,常鈞忽然一聲上氣不接下氣的慘叫:“不、不好,稻童要敲鑼了!”
潛修寺裡一切循古例,辰時敲鐘、申正響鼓、夜半打更、卯初一聲雷。其他重要時點——比如卯初三刻早課,由稻童敲鑼報時。
山谷攏音,一聲鑼響能傳遍周遭。
說時遲那時快,奚平一個健步過去,不由分說地搶走了稻童的鑼錘。
稻童眼睜睜地看著一幫大小夥子山洪似的衝過去,茫然地摳著鑼轉起圈來。
一夥人驚心動魄地衝進了乾坤塔,主事仙尊還沒來,奚平這口噎在嗓子眼的氣才喘出去。
他把鑼錘往懷裡一揣,一邊環視周遭,一邊隨便找了個空位要坐。屁股還沒沾上椅子,旁邊一位就避瘟似的站起來挪了地方。
奚平抬頭一看,喲,是太子那小舅子。
姚大人雖不過是個小小太史令,卻是位卑而憂遠,總感覺承恩侯滾出三尺遠的腦袋就是前車之鑑。自從家裡大姑娘嫁了太子,姚大人每天睡覺前都要把張氏滅門的故事拿出來複習一遍。
用永寧侯爺的話說,太子妃全家都神神道道的。
姚啟生在神神道道的姚家,長得戰戰兢兢,瘦小得像個未及笄的姑娘。意外入選潛修寺已經嚇了他個半死,來了以後得知自己同奚氏子弟同住一院,更是眼前一黑。
太子是儲君,莊王先天不足,倆人都不參加仙選。太明皇帝膝下,只有這兩個留在凡間的成年皇子。一個雖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卻被生母牽累,一個是處事圓融備受聖寵的貴妃之子,哪怕他倆沒有爭心,別人也不會放過他們。
太子妃孃家和奚貴妃孃家之所以沒有勢如水火,是因為雙方都比較廢物,沒有“勢”……並不是能友好共處的意思。
姚啟頭天晚上半宿沒睡,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