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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打著呵欠問。
再次出發時,因為阿爾文的身體需要休息才能再次接受阿奈的力量,於是戰鬥的工作又落回羅伊身上。
“我的家族,”阿爾文一邊躲避,一邊逮著機會和羅伊聊天,“很適合被惡魔附身。我們天生有那種力量,可以承載惡魔兇暴的靈魂,也可以發揮他們邪惡的力量。”
“那說明你家族太過善良還是太過邪惡?”羅伊削下一個狼人腦袋的時候問。
“大概是後者吧。”阿爾文笑笑,“過去我的家族不是驅魔人,我們被惡魔奴役,作為他們來往人界的容器。我的先祖們,他們無法擁有自己的靈魂。”
“但是?”
“但是,在有一代,我的某個先祖,是一位女性,她擁有相當強的力量,那個附身的惡魔無法控制她,反過來被她壓制利用,她解放了我的家族。”
羅伊抽空把阿爾文從一隻巨大的半人獸爪下拖出來:“所以你家族那種詭異的愛好算是報復嗎?”
“算吧。其實我的家族從來沒有完全解放過。”阿爾文指了指自己臉上已經快要消失的印記,“我們是被打了奴隸印記的。那些惡魔會循著這印記過來找我們。我們不僅僅在報復,我們在自衛。如果我們家族的子孫沒有馴服惡魔的力量,就很有可能會被不知何時找上門的惡魔掌控。這印記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有,但是一旦有,又無法透過試煉的話……”他停了一下,“就會被家族處死,為了榮耀與自由。而即使透過試煉……”
“戰爭永不會停止。”
“那代表你活著。”
戰鬥的最後,他們在一個醫院外停下來。
阿爾文往後看了看,一條血淋淋的路。
羅伊知道阿爾文在看什麼。他們一路走過來,沒看見一個活人,甚至一具屍體都沒有。
“結果還是一個也沒救出來。”
“算了吧,我們只是來殺戮的而已。你覺得這裡面會有什麼?”羅伊笑著點了根菸,“不知道算不算好訊息,不過至少我還沒聽到嬰兒哭。我說你休息夠了嗎?”
“不是很夠。”刻板的聲音冒出來,是阿奈。他感受了一下,“裡面這個很強,他就快降臨了,所以他才沒有再浪費力量去召喚自己的侍衛。”阿奈看向羅伊,“你現在不能用劍陣,所以我必須用到第三形態。我現在說清楚,即使用第三形態我也無法保證能殺死他,所以到時候我只會顧我自己。對我來說,這個身體的一根指頭都比你更重要。”
“我有說過你真的很誠實嗎?”
“因為是你,我才說實話,這樣對我們都好。”阿奈說,“否則我會騙你當誘餌的。”
“哈,”羅伊笑笑,“不用擔心,我從來沒指望過任何人。”
醫院門緩緩推開。
雖然面前出現的是早在預料中的情景,但真的看見時,和想象還是有很大不同。
空蕩蕩的大廳裡,沒有堆積成山的屍骨,只有滿地滿牆濃稠的鮮血。
大廳正中,躺著一個女子,就像是漂浮在腥紅的血海之上。她穿著一襲白衣,輕輕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腹部,閉著眼輕聲呻吟,臉上充滿將為人母的喜悅。她看上去聖潔而充滿慈愛,如果單獨畫出來純美得堪比著名的聖母像,可是放在如此血腥的背景之下,畫面便顯得無比陰森詭異起來。
“還沒生。”
“嗯。”
兩個年輕男子簡單發表完評論,又陷入沉默。
如果現場有一個法師,淨化大概會是個更——嗯,更不血腥的過程。兩個戰鬥系的驅魔人幾乎同時意識到這一點,但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羅伊是出於戰士的驕傲,而阿爾文純粹是不想把責任引到自己身上。
“喂,阿爾文,這是你的工作。”羅伊用肯定句說。
“為什麼是我的?”阿爾文叫起來。
“啊?”羅伊叼著煙望他,“我負責殺戮,你喜歡救人,不是嗎?再說我又沒學過怎麼墮胎。”
“別說得好像我學過一樣!”
“哦,那不是很容易嗎?你往她肚子上踩一腳就好了,你看,一目瞭然。”
“說得這麼輕鬆,你去啊!”
阿奈插進來:“其實我可以……”
“阿奈!閉嘴!別隨便冒出來!”
兩個人又安靜了一下。
“既然阿奈……”
“別讓他用我的身體做這種事!”
阿爾文這種好脾氣的人難得會大吼大叫,羅伊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