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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颯明強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冒上來,手一揚,資料夾被“唰”地甩在了地上,隔著地毯,只能發出沉悶、不痛不癢的一聲響。
他以為他弟弟不接他電話只因為不滿是別人接的,他以為他對他弟弟已經很好了,所以敢索取無度,敢隨心所欲,敢大言不慚地說祁念可以完全依賴他、相信他。
他把他弟弟弄得渾身青紫,次次做完就走。
多麼荒唐,他是祁唸的哥哥,也是祁唸的男朋友,可其他人卻都以為祁念是顧總養在身邊的漂亮小情人。
蘇成林做好了捱罵的準備,無論多過分的話他都受,卻沒有聽見再聲音。
顧颯明一言不發,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時間仿若靜止。
第八十二章(上)
那天陳勳離開時的姿態遠不如來時瀟灑猖狂。貼有藍色廣告標語的電梯門緩緩合上,他掏出手機,心裡沒底,醞釀著要如何彙報工作結果。
“……喂,”終於撥了出去,陳勳虛靠在電梯裡,撣了撣衣襬,語調隨意,“事情已經辦完了,何總,剩下的條件總該兌現了吧。”
他邊聽電話,手指邊在鋥亮的金屬牆壁上畫圈:“這我可保證不了,我又不是你何總家的百曉,是吧,但你放心,該說的我都說了。”
“有反應,直挺挺站著,臉色煞白,”他笑,恢復神情道,“畢竟誰能接受得了親生母親是因自己而死呢?”
“我理解,理解,親兒子和自己反目成仇,卻庇護著小三的兒子,情有可原。”
陳勳走出電梯,不知真假地輕笑,半晌道:“我你還信不過麼,不然何總現在還能依靠誰呢。”
陳勳確實是拿錢辦事,報酬自然豐厚,其中還夾帶著些與僱主不必要提出來的人情戲碼。畢竟一般人也接不到這種稀奇的差事。
雖然差事貌似沒辦妥,但他是誰,有的是臉拿錢,何瑜病急亂投醫,六神無主,所以很是需要他的幫助。
陳勳就是說出花來,也不能讓這到手的房產和錢打了水漂。
但不得不說,祁念讓他很意外。
因為與何瑜表述的實在差了許多,剛剛那位身世坎坷、令人忍不住嗟嘆的,不受寵的祁家小少爺,並沒有聽起來的那麼不堪一擊,與表面看起來更是具有欺騙性,算個狗屁的脆弱。
祁念從頭到尾平靜如死水,言語和眼神是掩藏其中的無形利器。
只有第一次提到鄭亦婉的那一下,祁念身上微妙的變化讓陳勳有了不少喜悅,可這喜悅很快又從他這消失了。
饒是陳勳自知自己是個揭人傷疤還沒有負罪感的惡人,都不免自嘲,他像是唱的場可笑的獨角戲。
祁念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
接下來幾天,公司裡的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新的階段性工作距驗收時間還早,但祁念開始離開得較晚,坐倒數的公交班車回去,憑一己之力把進度朝前拔了一大截。
祁念沒有再回麓錦星城,機械地過著另外的兩點一線的生活。他還是如常給顧颯明打電話,通常是在想睡覺前打,小小聲聲地回應,只是為了聽到更多的他哥哥的聲音。但他不敢說多了,怕被聽出來,於是顯得格外乖巧。
房間裡瀰漫因為久未有人居住而著能被聞見的淡淡灰塵味,米色窗簾遮光很弱,哪怕夜晚滿屋子也是通透涼薄的光彩。
通話結束,祁念閉上眼睛,蜂擁而至的各種各樣的碎片仍舊從腦海裡飛到眼前,密密麻麻,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得強制地撥開一切,去想想方才那耳朵記住了的聲音。
難以入睡會變得好像好了一些。
又是週五,快六點鐘,小組裡的成員分別把新做出來的文件和PPT發在群裡,呼叫祁念查收,聊天框附帶著俏皮的表情包,說“今天和朋友約飯啦,等會先溜哦”、“我也是,我是和男朋友嘿嘿”。
除了一些加班的部門,等到六點半左右,祁念周圍的座位幾乎空了,周葉從辦公室出來不可避免地看見他。
“小祁,今天沒什麼事了,別加班了,”周葉揚手催他,“走吧走吧,快走。”
祁念還未說話,桌上的手機先有了動靜,周葉又假裝強勢地提醒一遍讓他不要加班,然後示意他接電話,便離開了。
祁念再次低下頭,亮起來的螢幕上顯示著熟悉的名稱——“爸爸”,可面對這通電話他卻頓感強烈的陌生和不適應。
祁文至以往一年去一次溫哥華,在祁念生日前後,會和祁念見一面,然後便是些節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