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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上了小學,她也管不著我了,家裡一大一小經常都不在,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前頭有人夾到了娃娃,高興得喊出了聲。祁念面不改色地聽他繼續說。
“後來我媽沒有懸念的竹籃打水一場空,得了病再也不敢出門了,清醒的時候很溫柔,發病的時候很聽話,大概就是物極必反吧,現在輪到我把她鎖家裡了。”
若換成別人,或者是最開始的祁念,無一例外會感到毛骨悚然,背後發怵。
而祁唸到這一刻,在深深吸氣吐氣之間已經可以斷定,徐礫所謂接近他是為了有利可圖的說法只佔理由非常小的部分。
更多的,是因為徐礫早就發現了他們是同一類人。
他費盡心思地偽裝體面,在徐礫熱情靠近的那一刻,已然土崩瓦解。
人類的孤獨是無差別存在的,但他們很多時候都可以很好地把那些不合群的東西隱藏起來,在日常生活裡得心應手地扮演著的群居動物。
而校園霸凌、社會霸凌,乃至家庭霸凌的下手物件,多數時候挑的都是那些會表現得內向孤僻的人。
這些人只能被逼得越來越“不正常”。
不過吧,眼下看來,勝就勝在他們這倆人都有點“缺心眼”,一個是滿不在乎漠然置之,一個是摸爬滾打慣了,還能從中自得其樂。
最後徐礫自己去玩了一把,一發即中,抓了個小兔子玩偶上來,祁念在一邊瞪大眼睛,看著它掉進通道,然後被徐礫拿了出來。
“喏,送你了,我家沒地放。”徐礫大咧咧地把小兔子玩偶塞在祁念手上。
他踢了一腳地上的水瓶,又跑去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跟收銀臺那個姐姐揮了揮手,最後朝祁念說:“一點半了,回學校咯。”
祁念回去時特地在教學樓下繞了個圈,從對著操場的那個入口上去,這樣就能直接走教室的後門,興許能躲過顧颯明的雙眼。
雖然中午的午休時間學校沒有硬性要求,隨便去哪了都可以,但還是不要讓顧颯明發現了為妙。
徐礫到五樓時拐了個彎,進了廁所,祁念便一個人先輕手輕腳握上門把,他挺直了背,垂眼看到門把上生鏽的黑點,剛準備按下去——
——“同學,請問你是理科1班的嗎?”
是一道輕柔的女生的聲音。她拍了拍祁念肩膀的手剛收回放下。
祁念慢慢地轉身,點頭。
那個女生近距離見到這個陌生面孔,只覺得他五官精緻但十分冷漠,暗暗思忖了一番,正打算到前門換個人找來幫忙,可她趴在欄杆拐彎處的小姐妹在叫她了:“快點啊姑奶奶,等會人越來越多了!”
女生無法,顧不得那麼多,也不管祁念答應不答應,只能急匆匆把手裡的淡粉色信封塞到祁念手裡:“同學,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你們班的顧颯明一下,麻煩你啦,謝謝!”
說完她轉身就奔向另一個女生,兩人激動地握上手,然後蹦跳著看不見了。
祁念收回目光,低頭去看,他一隻手裡是小兔子,另一隻手上則是那封信。
祁念進教室後,發現顧颯明的位置是空的,旁邊的施澤倒是趴伏在桌子上,他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座位,把手裡的東西一起塞進了課桌抽屜裡。
傍晚,祁念跟顧颯明一起坐車回去。何瑜找來的這個司機不改沉默寡言,哪怕講話也一板一眼的。
因為顧颯明那時候說不喜歡被稱呼為大少爺,現在劉媽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叫,直呼姓名不妥,不要說小名,更是不合適,最後乾脆直接就不喊了,只求做得面面俱到一點,或者等顧颯明自己先開口。
但何瑜沒有把這條“規矩”適用於祁念。
“祁念少爺,如果覺得熱,可以開啟冷氣。”司機盡職盡責地說。
“不用。”
至少比之前的稱呼順耳,祁念想。
顧颯明聞言偏頭,對他說:“把窗戶關了,晚上風大。”
祁念這才轉轉眼珠,伸手去弄開關,把窗戶關上了。
祁念手裡揪著那隻兔子玩偶,毛茸茸蹭在臂彎間,很是舒服。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兔子的絨毛,腦子裡雜七亂八,四處神遊。
顧颯明沒上車前就看見那隻玩偶了,突然問道:“手裡的東西哪來的?”
祁念聞言回神,說:“徐礫給我的。”
他們正好路過一個減速帶,車輛顛簸了兩下,祁念回答完繼續分神,眼睛微微側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