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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選擇了一個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人存放失落、悲傷、孤獨和仇恨。
此刻祁念說的也並不是謊話,他沒有討厭過何瑜,一直都沒有。因為他對何瑜就沒剩下什麼感情了。從祁念放棄在何瑜身上尋找母愛,甚至直接放棄對母愛有所渴望開始,他已然也就不再需要何瑜這個母親。
顧颯明看了他一會兒,率先朝裡走去,轉移話題道:“餓不餓?今晚都沒吃什麼,過來洗手,吃點東西。”
祁念怔然兩秒,跟了上去。
倆人填飽肚子,走到二樓岔路口,祁念十分自然地停在原地不動了,顧颯明彈了彈他的額頭,好笑道:“還不回去洗澡。”
“洗,”祁念嘴上答應著,扭頭看了看掛鐘,牛頭不對馬嘴地又說,“現在還不是很晚。”
顧颯明聽了忍笑問:“所以呢?”
不等他整個臉跟著一起又要皺起來,顧颯明捨不得逗了,妥協一般直接說:“洗完澡吹好頭髮,帶著作業過來。”
祁念頓時雙眼鋥亮,不知道多高興似的,二話不說就要回房洗澡。
“哎——”顧颯明一把拉住他。
“作業別全帶過來了,沒有多久了。”顧颯明說完垂下視線,像是仔細看了看祁念臉上,隨後才放人走了。
祁念先去拿了衣服,回自己房間後手腳略顯麻溜地整理好東西,到浴室放水洗頭洗澡。
洗了一小會兒,祁念渾身被騰騰熱氣燻得微微泛粉,他不敢讓熱水直接淋到嘴上,順著水流低了低頭,眯著眼睛盯著地板,視線所及的某處已經沒有先前那種難受的感覺。可哪怕是現在祁念也不敢多想,因為想著想著他就會有些腳下發軟,也不知道是在裡面待久了缺氧所致,還是因為別的。
祁念晃了晃腦袋,溼漉漉的髮梢甩出的水珠四濺。
他三下五除二地洗完,按顧颯明的要求吹乾頭髮,在書桌面上拿了本語文作業和週記本就趿著拖鞋過去了。
“今天居然還不想睡麼,這麼想來這兒寫作業?”顧颯明懶洋洋靠在書桌邊的沙發椅上,看祁念坐得端正,手裡一筆一劃動著。
“是你說要帶作業來的,”祁念停筆,抬起眼,黑溜溜的眼珠對過來,無不在控訴,“不寫作業就不能來了。”
“那別寫了,”顧颯明奪過他的筆,往桌上一撂,玩笑道,“坐著,坐到睡覺時間就能回去了、”
一聽到這裡,祁念心裡那簇忽閃忽閃的小火苗驟然滅了,又去撿筆,嘀咕道:“我寫作業。”
顧颯明也不再提這一茬,拿起他的週記本翻開了第一頁,看著“祁念”那兩個字,似乎想往下翻,問道:“能看嗎?”
祁念點頭。
顧颯明得了准許,翻開他週記本的內容頁,沒兩下就翻到了頭,速度稱得上一目十行。
倒並不是他不願意仔細看,而是祁念寫的週記實在......實在官方正統又寡淡無味......
沒有一丁點兒“窺探隱私”的感覺。
祁念每週週記寫的都是關於某一學科內容的學習總結,且毫無過多的個人思想感情抒發,一本正經的像個少年老成的學究。
“你這,”顧颯明笑了聲,接著貌似真想認真地跟他討論似的,“為什麼第一週是寫的化學,第二週是政治,上一週連著之前兩週又都是語文?”
祁念以為顧颯明真的在檢查他的作業,說道:“以為寫週記之前做的是這一門。”
“......”
“以前寫過日記麼?”顧颯明挑挑眉,隨意地問。
祁念閉著嘴,猶豫了片刻,“沒”字的發音湮沒在兩瓣水潤的雙唇之間,只稍顯生硬地說了個“有”。
“也寫這些?”
“我不記得了。”
顧颯明關上祁唸的週記本,雙手交叉握了握,他眉眼裡的隱晦不清之意在抬頭看向祁念時消失了,只把祁念身上的清冽、單純、空蕩蕩的東西望進眼裡。
顧颯明直了直身體,溫聲開口叫他:“過來。”
祁唸的身高比坐著的顧颯明要高,顧颯明得抬起頭,才能跟他視線交融在一起:“知道我是誰麼?”
祁念張了張嘴,在顧颯明眼皮底下這樣叫出來時,覺得嗓子有些癢:“哥哥......我......”
“嗯?”顧颯明應道。
祁念說:“我明天上午可以跟你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