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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誇張地唉聲嘆氣,飯也不吃了,賊眉鼠眼地湊過去粗略解釋了一通。
“有些直男倒是挺行的,就是提起褲子不認人。”徐礫坐回座位時冷笑著嘀咕道。
晚上回去的時候,車裡的光線和車外一樣,都有些暗。祁唸的書包放在了他往常坐著的位置,自己挨著顧颯明。
經過減速帶時,祁念隨著車子小小地顛簸了兩下,顧颯明伸手按了按他,祁念吞嚥著喉嚨,抬起眼去看顧颯明,復又收回。
車繼續往前開了一段路,顧颯明手一直沒挪開,突然輕輕掐著他的手臂問他:“怎麼了?中午徐礫跟你說了什麼?”
祁念聞言臉紅了紅,雖然他在顧颯明面前藏不住多少事,但有些事還是得藏著的。
祁念語速很慢地將顧颯明所問的內容複述道:“徐礫說,星期五那天晚上他跟施澤......在一起,因為第二天要回去看他媽媽,所以早上先走了,才......”
顧颯明像是聽得認真,以為祁念會繼續說完,安靜了半晌才問:“那你覺得呢?”
回答之前,祁念小心地瞟了一眼顧颯明,依舊猶猶豫豫:“我覺得施澤他、他......”
顧颯明忍不住笑了,抬手揉了揉祁唸的後腦勺:“說,沒關係。”
“不喜歡他?”他循循善誘道。
祁念嘴角用力時,牽動著腮幫子鼓了鼓:“嗯。”他回答完瞬間意識到什麼,又補充道:“但我不是對你......我喜歡你的。”
“我知道,”顧颯明心裡沒有嘴上瀟灑,但還是說,“繼續,覺得他什麼?”
“他......”祁念剛剛是不敢說,現在卻是一時間有些語塞,想不出恰當的詞語,只不自覺皺起了臉。
不怪他一想起施澤就沒什麼好臉色,當初施澤看似無心又有意無意地針對了他,原本不值一提,但顧颯明當初也用自己的方式讓他不止記住了,還記憶深刻。
顧颯明一直在耐心地等祁念開口,祁念平常把施澤視如空氣,此時聽一聽他會對施澤有什麼評價,不免覺得有些意思。
祁念被勾起了一些情緒,他的目光錯開顧颯明,望向車窗外,漸晚的天色比往常還要灰濛,映在人行道上各色各樣的歸家人的臉上。
“我可不敢招惹他。”祁念垂下眼,平靜地說。
顧颯明聞言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思索少頃,突然笑了,邊笑邊把祁念摟得緊了些,說:“原來真有這麼記仇啊,那哥哥錯了,好不好?”
祁念緊抿了抿唇,有些彆扭地“嗯”了一聲。
誰能想到顧颯明反應得這麼快。當初他是如何告誡祁念不要去招惹施澤的,被祁念一點,就記了起來。
而祁念藉著“他不太敢、也不太方便說”的幌子夾帶了一些隱秘的想法和情緒,便被輕而易舉地發現了,顧颯明還是那樣的語氣,倒顯得是他在拿喬。
祁念才發現,在現實中,他根本不是夢裡那個可以徹底沉溺於湖水的人。
祁念如同一片掉入那瑰麗湖泊的落葉,在顧颯明低笑時的聲音、貼過來的胸膛的震動、還有笑著道歉的樣子裡,被吸引著一頭扎破了水面,彷彿尋到了歸處,想要被完全浸沒與佔有,卻又被水裡的力給推上來,輾轉反覆,掙扎不停。
其實祁念覺得自己實在沒有患得患失的必要,顧颯明的選擇很多,顧颯明不選擇別人,也不是就必須選擇他。
況且顧颯明是他哥哥,就已經是一條充對方可以回絕與反悔的充分的理由。
但他已經沉浮、飄蕩在其中,無法自拔和靠岸。
車內的冷空氣早已被徐徐吹出的暖風替換,他們一時間不再說話後,祁念本就穿得厚重,開始察覺到身上發起了熱,止不住拿手去揪裡面的毛衣領。
“熱就脫了,”顧颯明見了便伸手拉開他的校服拉鍊,幫他脫著外套,“抬手。”
祁念被三下兩下脫了外套,頓時覺得敞了口氣。
顧颯明把手裡的校服搭在前面的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看著像有心事一般、呆呆愣愣的祁念,心裡有些發軟。
在顧颯明的印象裡,祁念很容易在他面前妥協、委屈,很容易哭,也很容易豎立起懂事的卻不怎麼堅固的牆。雖然祁念有過牙尖嘴利的時候,有過很長一段時間內不願意叫他哥哥,有過對他“避之不及”,但顧颯明依然覺得他的弟弟實在是沒有“立場”,記仇歸記仇,也總是原諒得很快。
從前祁念討厭他時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更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