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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倫理永遠束縛不了祁念這樣不曾生長於世俗倫理中的“不正常”的人。
而有一個人的拒絕可以。
徐礫挑了挑眼瞧祁念——這段時間都是這樣,跟家裡死了人一般垮著一張又冷又喪的臉,比他第一次見祁念時都不如。
徐礫腦筋轉得比誰都快,突然出聲問道:“被拒絕了?”
不等祁念用冰稜似的眼神殺他:“嘖,你別急著懟我。”
他趴在走廊扶手上不正經地下樓,不讓祁念說話:“聽我的,如果他不喜歡你,你還跟他裝什麼好同學?幫他拿個什麼狗屁的東西?就應該一把扔他頭上,雖然你打不過他吧......別看我,我也打不過,扔完記得跑就是了......”
徐礫說完還笑了半天,意味深長地眨眼。
祁念反被嗆得一路緊閉著嘴,走到一樓風口時,倏然開口說的話幾乎要飄散隱匿在風裡:“他是我哥哥。”
徐礫起初拖著步子,話過了耳沒進腦子,下一秒才開始慢慢停下腳,轉頭看過去。
遠處操場上有一堆體育生在進行訓練,靠得近的草坪上也有不少散步、聊天的人,他們要去的籃球場更是傳來熟悉的激烈的聲響。
徐礫不怎麼激動地“我操”了一聲,兩肩一聳,頗為遺憾地說:“發展成哥哥了啊,那不就沒戲了。”
他扯了扯祁唸的書包肩帶,把他往籃球場那邊拉,嘴裡叨叨:“沒想到顧颯明也這麼會玩,去看看他這個人見人愛的鄰居哥哥有什麼好稀奇的,打球能打出什麼花來......”
祁念沒想到徐礫的反應就是這樣——直接錯過了明擺在眼前的答案,歪去了另一條路上。但祁念不會再解釋了,他終於能說出來都已經非常難得。
而這也進一步佐證了,根本沒人相信他們會是親兄弟。祁念不禁想,假設他不是顧颯明的弟弟,顧颯明就會喜歡他了嗎?
應該也不會。
如果他不是顧颯明的弟弟,他連現有的都將不復存在。
祁念轉而被徐礫拉著胳膊,走到了籃球場邊一排的樹蔭下,跟很久以前的那一次沒什麼差別,顧颯明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袖,在籃球場上身姿矯健,繞開別人後輕輕鬆鬆就能跳得很高,把球投出去。
等球從球框裡繞兩圈,帶動網格晃悠著下落時,在不少人讚歎地注視下,顧颯明會轉身往一邊走,抬起胳膊擦汗。
祁念自己坐下,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前方,摸索著把懷裡的書包放在石凳一邊。
在不被發現的地方,他的眼睛依舊不想錯過關於顧颯明的每一幀畫面。
徐礫倒是沒他那麼認真,徐礫已經看過很多回了,於是盯著場上沒一會兒,就去找祁念說話,途中一顆樟樹籽恰好掉在祁念頭發上,徐礫咂嘴,順便伸手替他撿起扔掉了。
顧颯明說話一向沒什麼商量可打,尤其是已經決定好的事。
沒過多久歇了場,顧颯明走到與祁念相反方向的網格邊,拿起地上的一瓶水喝了一口,撈過灌木叢上的校服外套轉身時,有人朝他喊道:“真不打了?”
他似乎搖了搖頭,笑著不知道說了什麼,站得近的施澤陰陽怪氣替他回喊:“不打了!”
顧颯明沒說什麼,直接往祁唸的方向走過來。
等祁念回過神,抬起眼,顧颯明正低頭在淡淡看著他:“東西都拿好了?走吧,回去了。”
祁念遲緩地點頭,扭頭把書包提起遞給他。
顧颯明剛接過書包,後邊的施澤就過來了,施澤瞧了瞧他們,對徐礫的存在也不再稀奇,誰讓他哥們的弟弟就喜歡跟這人玩。
接著施澤拍了顧颯明肩膀一掌,說道:“下週六王青崧他們不用訓練,你他媽也沒事了,記得出來玩!不來的是狗!”
因為顧颯明重弟輕友的一貫作風,加上上次去電玩城被徐礫一通謎之操作搞得無語,施澤沒什麼興致,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和藉口衝出家門,於是一連好幾個星期都被他媽揪在家裡“學習”,只能百無聊賴地窩自己房間裡吃水果打遊戲。
這回逮著機會當然得抓緊。
“預約得挺早。”顧颯明隨意比了個手勢算作答應,然後示意祁念起身,他察覺到一旁徐礫的視線,但沒理會。
徐礫看著祁念和顧颯明中間間隔著一點距離,一前一後地走出籃球場,消失在拐角。
他思索片刻,然後看了球場上最後一眼,不打算再去礙眼,何況他已經在學校浪費了太多時間,便匆匆拔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