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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瑜直接道:“祁念,你知道該怎麼做。”
他當然知道。
可當祁念再次聽見“祁念”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時,記憶深處依舊沒有忘記產生排斥反應。
祁念心髒一陣陣痙攣,咬著牙問:“為什麼?”
何瑜像是不習慣,有些訝異地挑眉,旋即嗤笑:“現在有了你爸爸,又覺得有了哥哥,也敢問為什麼了。”
“別挑戰我的耐性,祁念,你是我養大的,祁文至究竟管不管你、能管多久,你應該比我理解得更深刻。至於洺洺,我放任你為所欲為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是主動離你哥哥遠一點,還是讓我重新把你關回來,全看你自己的選擇。”
祁念藏在寬大校服衣袖裡的手緊握成拳,因為本能的害怕和勉力控制相沖突而微微發抖。
他臉色有些慘白,拿出了所有的底氣,吃力地很慢地說:“不是的,你在騙我......我不。”
“你說什麼?”何瑜頓時抬高了聲音。
“我不......”他再次說話時的聲量很小,帶著幾不可聞的顫音。
祁念緊閉著嘴唇,雙眼沒有閃躲開,乾澀而略微失焦地注視著前方。
空氣裡太安靜了,他聽不見任何一點聲音,沒有汽車行駛進來的聲音,沒有鞋子踩在樓梯上的聲音,也沒有在祁念開門前都會鍥而不捨的敲門聲。
何瑜跟他對峙了一陣,抬手看了看錶,冷笑道:“祁念,不聽話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哥哥在公立中學裡本來就是浪費,但是轉校還是出國的選擇都很多,你可以繼續依賴著你哥哥,但到時候我們就看看,還有誰會管你。”
她話裡真真假假,但只要能警告到祁念就夠了。
何瑜將文理分科表放回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最好別讓你哥哥知道,坐你前座的那個同學,應該不能再失去更多東西了。”她朝祁念看了一眼,才轉身離開。
顧颯明被何瑜讓司機送去了醫院。顧颯清著涼感冒了,放學一回來吃完飯就要睡覺,睡著睡著發了高燒,便立馬被帶到了醫院來打退燒點滴。
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顧颯明到的時候顧颯清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只是見到他的時候顧颯清高興壞了,像塊黏人的橡皮糖,藉著生病更嬌氣不少。
顧颯明沒有待太久。司機一直等在了醫院外,他上車後扯了扯領口,將外套的拉鍊扯得往下滑了一小截,語氣裡的不耐煩倒並不明顯:“開快點。”
他擰起了眉開始回想,不禁猜疑為什麼顧颯清生病了在醫院裡,何瑜會知道,而且知道得比他都快,還主動安排了車送他過來探望。
顧颯明不願意想得太深,猜得太多,否則未經確定的事情卻猙獰又露骨,會顯得他無端猜忌,冷血無情。
推開房門,顧颯明沒在慣常能看見人影的椅子上或落地窗前看見祁念,他關門後走到床邊俯下//身,從那一團隆起的被子上端掀開一個口子,低聲問道:“怎麼就上床睡覺了?”
祁念趴在枕頭上,只露出一個亂糟糟、毛茸茸的腦袋,說話時頭一動一動的,聲音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說什麼。
“什麼?”
顧颯明把手探進被子,在他手臂和背上摸了一把,想將人搬過來翻個面,下一秒就見祁念仰了仰頭,勉強貼著枕頭說:“......哥哥,我們睡覺吧......”
顧颯明愣了愣,義正言辭的話還沒說出口,祁念就抱著他的手臂往裡拽,沉沉地壓在身下不動了。
“讓我先換個衣服,嗯?”他就知道祁念說睡覺,只能是單純的睡覺的意思。
祁念過了半晌才蠕動兩下,鬆了力,側過頭看著顧颯明。
他臉上有剛才一直埋在枕頭裡染上的氤氳,浮出淡淡的紅暈,看起來有點可憐又委屈:“你去哪了啊?”
顧颯明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顧颯清生病了,他們讓我去看看。”
祁念聞言垂下眼盯著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吃醋了啊。”顧颯明笑著問。
“比你還小的弟弟的醋也吃啊,真把我當變態,嗯?”
“那還跟不跟我睡覺?”
祁念抬起頭,扭著身子,呆呆地看著顧颯明換上睡衣。
顧颯明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後,將房門反鎖,關了燈,只剩床頭一盞幽幽的小燈亮著,發出朦朧的淺黃的光線。
他掀開被子上了床,剛平躺下來,祁念就翻身靠近,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