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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哭了人也不在,沒人心疼啊。
顧颯明對祁念太好了,讓祁念很清楚這次完全是他犯了錯,暗暗委屈兩下便不敢繼續放肆。
眼看外面的天越來越黑,逆著落日方向的窗外光彩漸失,連在底下那排樹上蹦噠了一天的麻雀都不見了,盡顯蕭瑟。
顧颯明回來時,祁念孤零零一個人窩在座位裡,只露出個後腦勺和半隻耳朵,悄無聲息的,苦苦等著哥哥來接他。
“睡著了?”顧颯明走過去,在他旁邊拉了張椅子坐下。
祁念幾乎是一瞬間抬起了頭,神情恍惚又急切地去找耳邊聲音的來源。
當真真切切地看見顧颯明那張臉時,祁念才像抓住了手裡的浮木,眼裡尋到了光,所有惶惶的等待都有了意義,他張嘴喊道:“哥哥......”
顧颯明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那張略顯煞白的臉,手指沿著上面那塊被手臂壓出來的紅印摩挲:“有什麼要說的?”
他嚴詞厲色,提醒補充道:“如果只是對不起,那就不用說了。”
祁念心裡一顫,咬了咬唇,“我錯了”幾個字說得很快,表現得又乖又軟,磕絆慌張地繼續反省認錯:“我不應該騙你,超哥找我......就是為了文理分科的事,我、我還填的是文、文科,對不——”他連忙噤聲,嘴裡唔了一下:“我真的錯了。”
顧颯明起先一直冷著臉,聽到最後低笑了兩聲,復又收斂,問他:“那天在走廊裡,我的話都白說了是吧。”
“沒有......”祁念帶著少許哭腔,只敢小聲地回。
他哥哥那天跟他說“以後別這樣了”,他哥哥從來都沒有責怪過他那時的目的不夠純良,而是不想他因為別人犧牲掉自己的人生。
而顧颯明的話自然沒有白說。祁唸對著何瑜的時候,終於懂得了抗爭,回答了兩個“我不”。他已不再是曾經那個任由何瑜隻手遮天、為所欲為的廢物了。
祁念如今不光“想出去”,還白日做夢似的想,有一天他能每天都和哥哥在一起,並且再不用回到那棟囚禁過他日日夜夜的別墅。
顧颯明靠近幾許,跟祁念臉對臉,雙方的眼底都映著對方深色的瞳仁,顧颯明沉聲問:“那你為什麼選文科?”
“他們所有人都說因為你自己想讀,是麼?”
“祁念,你把其他人當傻子,把你哥也當傻子?”
祁唸的眼眶霎時微紅,身體幾不可見地震顫了一下,在顧颯明那兒看見的失望令他無地自處,像氣球被一針戳破了,他用喪氣又浸著淚光的眼睛直愣愣看著他哥哥,僅剩的執拗都半隱半現在不夠明朗的光線裡。
“為什麼選文科?”顧颯明看上去不為所動,冷著臉重複道。
等了半晌,他手指上摸到一點溼溼涼涼,到底還是鬆了口:“是媽媽還是爸爸,誰讓你填的?”
祁念聞言微張著嘴唇停滯幾秒,他垂下眼睫,說話時鼻音稍重,否認道:“......不是。”
廁所裡自動沖水的嘩嘩聲將他的聲音淹沒。
但顧颯明仍然聽見了。
“我沒那麼喜歡理科,以前、以前每天都從早到晚地做題,因為沒有別的事可以做,我沒那麼喜歡......”祁念解釋地音量越來越小,雙手也不敢抱上去,無措的不知道往哪兒擺。
顧颯明顯然不信,眉間的摺痕更深了:“會因為數學家教老師被辭退了難過,你跟我說你不喜歡?”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發生的事。
祁念沒想到他哥哥會記得並這麼說出來,他哽著喉嚨,近乎艱難地說:“因為那個老師送給我過一個小皮球,我......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禮物......”
顧颯明心裡一緊。
他沒有見過祁念所說的小皮球長什麼樣,但不用想就能猜到,那樣的小玩意兒連現在的小孩子都不屑一顧了,對祁念來說,卻是他第一次收到的十分珍視的東西。
顧颯明突然想起他半夜去看祈唸的那晚。祁念抱著他新送的賽車睡在床上,手上硌出凹陷的痕印都不鬆開,反而在晶瑩光澤的浸染裡,睡相安穩又寧靜。
他逼問了一句又一句,就算他再不相信又如何。在這個對祁念而言說是父母雙全卻不如說是寒窖深淵的家裡,他想護祁念周全,想讓祁念擺脫困境,可事實卻是祁念頂著蒼白的臉色,身體顫抖,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淚水一邊無聲地落下,嘴裡反覆也只有那幾句話。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