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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擁有顧颯明的世界裡,曾經失去過的原封不動回到了原地——廣袤的天空,交錯的街巷,操場裡溼漉漉的草地,耳邊環繞的朗朗讀書聲,路邊小館裡飄出來的飯香——全都重新能被祁念一遍一遍地感知與認識。
這個世界可以有喜怒哀樂,可以放鬆與愜意,能容納委屈和眼淚,會被獎勵擁抱和親吻,這個世界簡單而完美。
祁念終於擁有了顧颯明的喜歡,被帶到絢爛明亮的地方,學會了很多,從此不需要去羨慕任何人。
直到被拉著過了馬路坐上車,祁念才眨了眨眼,一面偷看一面往顧颯明那邊挪,卻也稱得上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地評價:“哥哥,你剛剛好凶啊。”
顧颯明此時臉色稍霽,只是瞥了他一眼,沒有搭理,反倒還助長了這位小朋友素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囂張氣焰。
“是因為我,對麼?”祁念調皮地晃了晃腿,追問道。
他盯著顧颯明的下巴等了片刻,不見人上鉤,只得將無辜展露得明顯。
“怎麼你好不容易跟他生一次氣,最後不理的還是我?”他低聲說完,打算後撤回去。
顧颯明無奈,只得及時攔住,把人留在了身邊緊挨著的座位上:“沒有不理你。”
“你別生氣了,我沒有關係,”祁念心裡倒是一直舒坦的,轉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認真地說,“真的。”
顧颯明垂眼看了他一陣,忍不住笑了笑,說:“怎麼證明?”
“......”
祁念被問懵了,為難地縮了縮脖子。
他還能怎麼證明?
真是沒想到自己在顧颯明那裡信譽如此之低。
祁念被眼前這棘手的場景弄得有些無措,看著他哥哥近在眼前的側臉,頓時豁了出去,木訥又帶著討好地想去親一下,以此證明他真的沒有關係。
“誒——”顧颯明偏了偏頭躲開,朝他示意前面正在開車的司機,噙著笑俯身用只有祁念能聽見的聲音說,“現在不行,回去要不要我教你?”
祁念撲了個空,原本應激反應一般下意識有些失落,被提醒後才反應過來,他霎時耳尖飛紅,直說“不要”,表示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何況誰不知道回去了還能怎麼教?那種時候的顧颯明比起剛剛喝止顧颯清的樣子還要兇,是另一種難以言喻的兇。
——雖然祁念只要一想起來就會心裡癢癢,微微發脹。
顧颯明聽了他的“不要”,卻十分出乎意料的平靜,放在祁念後背的手掌輕輕搭著。車輛偶爾遇到減速帶才稍有顛簸,祁念從發訕的狀態恢復自如,安穩地靠在顧颯明身上,望著車外熟悉的前路發呆。
不知是在什麼時候,他發覺顧颯明的氣息靠近了點,目光猶如實質地落下來,像是要牢牢把他守在懷裡。
祁念不用對方明說,也知道了他哥哥藏於無聲中的道歉。
而祁念早已不再需要那份他等待多年的荒唐的懺悔和歉意了。
祁念只要顧颯明愛他。
而此刻,顧颯明緘默不語,似乎誰也沒告訴,其實這也不止是道歉。
第六十五章(下)
第二天,理科1班大清早的第一節課就是數學,張超讓他們先把黑板上的四道題做了,便揹著雙手開始在走道間梭巡,時不時湊過去看一看,耳邊只有輕微的沙沙寫字聲。
教室裡有一個很明顯突出的空位,張超適逢經過,又開口問了一遍:“誰知道徐礫這又是怎麼了?”
前排有人聞聲轉頭,張望了一下,但沒有出聲。
沒有人知道徐礫怎麼了。
他們也不關心徐礫怎麼了。
徐礫說是與這個班的絕大多數人同學快兩年、快三年,但別說是同學,可能比陌生人都不如。
他在班上和學校受到排擠,哪怕每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難與人開一句口,也能招來難聽的議論;就算是對他沒有看法的人,也不會隨意靠近。而徐礫對這些並不在意,他只有一張嘴,堵不住悠悠眾口,便更是不屑於長篇大論的解釋,或者說任何解釋都沒有。徐礫只會不留餘地地反擊,好像以此為樂。
於是這些便通通發展成新的被坐實了的事實,更遭人反感,相當於是個死迴圈。
徐礫沒有翻身的機會,也從沒有人給過他機會,又何必去委屈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