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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弟弟哪怕與他生疏得不像話,也依然很傻。
他想抱祁念,就現在,像還在少年時期那樣把屬於他的弟弟重新抱進懷裡,一點點揉碎,再也不放人離開。
可現實讓顧颯明少有的心慌。
若是六年未見的倆兄弟,見面都該比此時熱鬧;若是六年未見的情人,是想再續前緣還是從此一別兩寬,氣氛也該比此時曖昧或自然。偏偏他們兩者夾雜,顯得不倫不類。
而祁念也心慌。
他不知道他們是要怎麼樣,顧颯明是想跟他當回兄弟,還是一如當年,經久不變......可祁念腦海裡立即蹦出的明晃晃的新聞標題,以及隔得很遠也被他看清了的那張郎才女貌、實在般配的合照,頃刻令他清醒——
他們都長大了。
按照指令懸崖勒馬、努力生存的祁念,遠追趕不上他的哥哥。
而他不再是什麼也不懂的自私小孩。
同為祁文至的兒子,本就被寄託著厚望、肩負著承擔家業責任的顧颯明,從未改變過受萬眾矚目的閃耀與傲然,佇立在人群裡就是絕對的焦點。
這樣的顧颯明在學生時代就有很多人喜歡,到了今天亦是,仰慕者無數的他在其中挑選一個最閤眼緣、最合心意、最與他般配的可以結婚生子的女性,必然是最合適的選擇。
曾經何瑜指著祁念罵的那些話;顧颯明扛下所有,連帶著他那份說的對不起,至今歷歷在目。
當年的被迫分別,會不會就是讓他們重回正軌的那個岔路口?
就這樣簡短地繼續聊了幾句,顧颯明看出了祁念不在狀態,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念及祁念還有工作在身,便說:“等會兒結束了再說,我在樓下等你,好不好?”
還沒聽見回答,不合時宜的,門口響起了幾聲敲門聲。
祁念聞聲猶如大赦。
他拒絕不了顧颯明,一個“不”字都捨不得說出口。
但他至少還可以逃避。
祁念腦袋裡昏沉沉,想法理不清,剪不斷,他無法就這樣和顧颯明兩兩相對。
那邊已經派人來問過兩回,蘇成林叫苦不迭,也不知道里面那兩位談出了個花來沒有,冰釋前嫌了沒有,他都恨不得立馬衝進去為顧總證明兩句。
蘇成林最終還是推門而入,迎面吃了顧颯明一記眼刀,默默站在旁邊。
祁念張了張嘴,半路聲音卡了殼,藉著有外人在,他避開前文,合乎禮儀地、不自在地低聲說:“我先去會議室了,顧總。”
祁念說完轉身,逃似地走了出去。
第七十二章(下)
室內氣壓陡然降低,映著高樓層玻璃窗外灰青色的天,彷彿和外面的世界是一個溫度。
蘇成林現在倒是更願意跑樓下去吹吹風,散散心,或者地上有個洞也行,他能先進去躲會兒。
太過不幸,在這間被清理過的稍顯冷清的辦公室裡,顧總和他那個分別多年的寶貝弟弟並沒有談出讓人皆大歡喜的結果,蘇成林對此不禁扼腕。
——甚至剛剛祁念一見他進來,還立即裝起了不認識顧颯明,平平淡淡一聲“顧總”喊出口,軟綿綿的刀子應聲而來,刀光一閃,見血封喉,而且人溜得也極快……
蘇成林邊思索邊強裝鎮定地訕笑一下,決定出動出擊,爭取得到一個坦白從寬的處理。
“那什麼,顧總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
他頓了頓,頂著顧颯明鐵青的臉色,即刻口吻正經,語速偏快地說:“參加晚宴的那天下午,在會議室外我確實接到了陳副局的電話,說祁念兩個月前已經從溫哥華回國,並在雲城購置了一處房產,應該有長留國內的打算,至少沒有移民傾向。但多的資訊陳副局不肯透露,雖然近兩年他跟我們的關係維持得不錯,但您是知道的,陳副局為人謹慎中庸,意思是上面還有祁董事長那邊在壓著,怕一不小心惹出麻煩。我那天沒有彙報,是因為還沒有更具體的訊息,怕您知道了忍不住脾氣......驚動了或者直接去找祁董,那不是功虧一簣、得不償失了;又覺得既然您弟弟已經回國,那遲早都能見上......”
確實挺正經,“您”字全都用上了。
顧颯明開始還沒反應,像在擰眉思忖,又讓人看著感覺這受的傷著實不輕。
他聽著聽著朝蘇成林睇了一眼過去,冷颼颼的。
“所以不如明天就轉到總部,”顧颯明將手撐在旁邊的實木桌面上,說,“去董事長辦公室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