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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颯明微揚下巴示意他過去後,祁念乖乖巧巧往那邊走,換下拖鞋,坐了下來。
羊毛地毯比目測的還要柔軟溫暖,毛絨絨的,很好的隔絕了木質地板的涼意,在涼爽的房間內觸感十分舒服。
祁念昨天才第一次得償所願地感受到這種愜意的感覺,早之前他說過一次,被顧颯明以不方便給拒絕了。
而今天顧颯明居然主動提議給他選擇。
再從這上面看下去,看這塊他今天傍晚在底下所見的景色,祁念又推倒那番“不過如此”的看法,覺得心馳神往,然後對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發起了呆。
顧颯明看著他的側臉,祁念眼神空洞地望著外面同樣的夜色深深處。
顧颯明換了個方向蹲下,把他的睡衣撩起來,手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面板,祁念在被碰到的一瞬就神歸原處,顫了顫,把身體往前傾,讓顧颯明的動作更方便一些。
“顧颯明,”祁念放鬆下來,仍舊仰著頭,聽不出平仄起伏地問,“你覺得這些星星和月亮,永遠只能待在黑暗裡,會不會覺得不公平呢?”
祁念背後的傷口終於結痂,顧颯明沿著周邊一圈抹上藥膏,聽見祁念又自顧自地說:“我覺得不會,它們雖然是冷的,但自己也能發亮,已經很幸運了。”
顧颯明聽他近乎稚氣的話,跟著抬起頭。
顧颯明像個熱源體圍在祁念身後,祁念覺得他的一生中再也沒有這樣的時刻,而這樣的時刻就要結束了——他的傷口已經癒合。
即使是每晚在他哥哥的房間,就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抹完藥就走,也沒有這樣的十分鐘了。
“怎麼覺得你的語文不該那麼差?”顧颯明移開一點。
祁念聞言思緒被帶跑,吸了吸鼻子問道:“有那麼差麼......”
顧颯明收拾東西起身,不走心地調笑道:“怎麼,下次總分也要奮起直追了?”
祁念扭身,瞳孔裡亮著各方光線匯聚出的流光,說的卻風馬牛不相及:“數學比賽,是要離開這裡和學校,去別的地方考試是嗎?”
顧颯明不知道他怎麼就突然問起這個,點頭:“到時候超哥會找你細說的。”
顧颯明對著他的時候,終究惜字如金,能避就避。
但祁念覺得現在的顧颯明和最開始那時候是不一樣的了。這個相信他沒作弊的,無論怎樣都在體育課找了他的,讓他靠到那副滾燙堅實的胸膛的,替他向何瑜隱瞞事實,把他牽出花園,帶他去吃飯給他上藥盛湯的顧颯明,他都記下來了,是不一樣的。
與他過往記憶裡的每一個人疊上去,都是不一樣的。
但祁念時不時被提醒,這些對顧颯明而言不算什麼。
他知道自己的不正常,顧颯明跟他天差地別,顧颯明的那個弟弟跟他也天差地別,他跟不計其數的正常人都天差地別。
所以他沒有朋友。
如果徐礫不來接近他,就沒有人願意搭理他。
他會想,顧颯明是個明事理的人,所以相信他沒有作弊,而顧颯明對他其他的那些不一樣,那麼,大約同樣是施捨,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小恩小惠。
——只是面對這些施捨,祁念怎麼就能說倒戈就倒戈,也要這些施捨。
祁念長久地安靜,長久地與顧颯明對視。顧颯明站在原地被他直白地看著,站久了腳下恍惚發麻,居然也沒有感到被得罪冒犯,沒有認為是不禮貌的。
顧颯明在祁念眼裡看到一片純良無害,和難以言喻的赤誠。
“起來,”顧颯明不再讓他這樣沒有止境地看下去,“跟我下樓。”
祁念後知後覺地“哦”,慢吞吞地站起來後,與他下樓。
祁念因為穿著拖鞋,走起路來更加躡手躡腳,顧颯明一邊把樓道的壁燈開啟,一邊扳正他的身子:“好好走路,把自己當什麼小賊。”
祁念繼續“哦”,費解地用氣音問道:“我們下樓幹什麼?”
顧颯明被他的緊張兮兮弄得想笑,雖然忍住了,但心情頗為不錯,兩人來到廚房,顧颯明問他:“餓不餓?”
祁念揉捏著自己的睡衣衣襬,不敢置信地估摸著顧颯明的思路說:“......餓。”
顧颯明從恆溫的灶臺上再次舀了一碗湯出來,等著祁念小口小口地喝,都喝完之後,又從劉媽提早準備的明天早上的早飯裡,夾了顆水煮蛋放他碗裡。
祁念瞧著碗裡的蛋發呆,顧颯明靠站在料理臺邊,用逗人的語氣,半關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