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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剛剛幾次看過來的樣子,雖然隔得太遠,只能確定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看向了這邊,但顧颯明無端地覺得祁念是在看他。
祁念只有對他講話時會在冷淡裡夾雜著不容忽視的戾氣,而祁念那種執著的眼神,也只對他才有。
——可接著祁念就跟著黃毛走了。
顧颯明是有怒氣的。他之前以為的那個不願出門的孤僻弟弟,不僅不是他以為的不願意出門,來了學校後看起來好像沉默寡言,把誰也不放在眼裡,卻不走尋常路的先是和徐礫打得火熱,這會兒直接跟黃毛勾肩搭背地混在一起。
他這個弟弟似乎更不像他以為的那樣不諳世事。
不過就拿球站著的這半晌,顧颯明也說不清那股逐漸壓過勢頭的心浮氣躁從何而來。黃毛的那聲大喝,以及祁念幾次望過來的模樣,都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顧颯明,傳球啊!”
旁邊的人也開始架起氣勢,激動地喊起來。
顧颯明終於挪動腳步了。他拿著球走向施澤,在所有人的不解中把球塞在他手上,低聲說:“你們先打,我去上個廁所。”
施澤“啊”了一聲,瞧見他的眼色,雲裡霧裡應道:“……噢!”
顧颯明面無表情地快步走出籃球場,經過教學樓的廁所,繞了個圈,往籃球場後面走去。
雲城市一中的籃球場後是與多媒體綜合樓圍出的一片小樹林和一個打理得很粗糙的花園。因為地處偏僻,綜合樓一樓的教室是拿來當備用教室的,常年無人上課。
顧颯明起先步伐較快,走了不出十米遠又慢下來,他心裡猶豫著打起了退堂鼓——祁念能有什麼事呢?
黃毛雖然在學校裡“臭名遠揚”,但終究只是成績差,不務正業,沒做過什麼特別出格的事,和徐礫的傳聞也是真真假假,不然怎麼叫傳聞。
祁念才來班上一個多星期,整天幾乎就不下座位,根本沒機會得罪到誰。
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當顧颯明站在臺階上望過空蕩蕩的樹林,而長得茂密雜亂的迎春花枝條擋住了後面的花園時,顧颯明朝後退的腳步頓住。
——萬一呢?
徐礫早翻牆出去了,有什麼事需要黃毛來單獨找祁念?他們根本還沒單獨見過面。
顧颯明板著臉,煩悶地嘆了口氣,憑潛意識裡的憂慮跑了過去。
還沒繞完整個花園,他就知道這裡面不止是沒有他想要找的人,而是根本不可能會有人。
火辣辣的太陽在此時變得尤其招人厭,不講情面地把顧颯明整個人灼燒炙烤得焦躁又難受。
一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髮間順著臉頰、下頜流入校服衣領內,後背也再次被汗浸溼了一大片。
可這時他根本無暇給自己降溫,顧颯明還是看完了花園裡的最後一個角落,哪怕一路沒停頓,他頭腦裡常年佔據絕對上風的理智不甘寂寞地出聲了。
祁念跟徐礫關係親近,自然能跟黃毛認識,他跟著走了並不是什麼稀奇得令人難以理解的事。
別找了,他們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顧颯明眼前偏偏浮現起早上徐礫把手放在祁念臉上那一幕,又平靜不下了。
也許是親兄弟之間的心靈感應,顧颯明越找越沒譜,他以前從來不信這些有的沒的,這次不信也信了。
顧颯明站在岔路口,讓自己鎮定下來,卻也不再顧忌其他地喊了一聲:“祁念?”
回應他的,只有一牆之隔的籃球場上傳來的鼓勁加油聲,有規律的運球聲,軀體相搏的碰撞和腳步聲。將空曠無人的四周襯得更加靜謐。
顧颯明揩去額角就要流進眼裡的汗水,往另一邊的空教室走去。
在推開最後一間教室“嘎吱嘎吱”的前門後,毫無例外,裡面空無一人。顧颯明抿緊了嘴角,氣喘吁吁地就那麼站在原地,他的手還握在門把上,對十分猖獗地飛揚在眼前的灰塵視而不見。
他想著,等會如果讓他好好找到了祁念,真的可以按施澤說的那樣,把他狠狠揍一頓清醒的。或者再也不要閒出毛病地管他這個倒黴弟弟了,以後上學該騎車騎車,該打球打球。
但人還沒找到。
顧颯明咬牙切齒地關上門,下了樓梯。在打算離開之前,他最後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推開了被灌木叢遮住了一大半,最不起眼的那間體育用品雜物間的門。
“祁念?”喊出口的那一瞬,他就已經確定了地上的那個人是誰。
祁念側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