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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傳承】………
趙守誠抬首看天;那初升的旭日居然他覺得有些刺眼;他連忙低頭;昨夜的一切;在今日的日光之下彷彿一場湮滅的夢;他卻沒有勇氣回頭,心中想到麗娘,不禁一陣緊縮,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負疚的感覺。
他不去看身邊抱著或詫異,或驚訝,或嗤然,或羨慕的目光打量著從長笑坊中出來的自己的人,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長安城中又將是滿城風雨。
笙歌日暮能留客,醉殺長安輕薄兒……
他腦中閃過這句詩,苦笑一下,正要離開,身後有人緩緩道:“這位公子,過來看看吧。”明顯是街頭商販的吆喝,聲音卻深遠悠長,絲毫不見市儈之氣,轉身去看,卻是一個賣畫的中年人,神態間居然有幾分類似飄然不群的李白,舉止中又透出杜甫的沉穩,但卻沒有李白的那種放蕩恣意,亦沒有杜甫的蒼涼唏噓的氣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然,但卻又不是那樣的純粹的平靜。他心中一動,便向那中年人的畫攤走去。
趙守誠靠近了看那些畫,幾乎全是山水,作為人所共知的才子,他算是賞畫的好手,卻見那幾幅山水特別富有神韻,均是略事渲染,深長悠遠的意境便呼之欲出,耐人玩味。而那題在畫上的幾句小詩例如“聲喧亂石中,色靜深松裡”、“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取景狀物,極符畫意,色彩映襯鮮明而優美,動靜結合,光色音響變化也讓人可以清楚地感知;那中自然而然的清幽雋永之意;顯是大家手筆。但是,畫上居然沒有落款。
他望向那神秘的中年人,猜度起他的身份來。值此大唐的天國盛世,長安城中薈萃人傑,但他還是想到了面前這人的身份。他收起一些傲氣,拱手道:“不知是‘詩佛’到此,小子失禮了。”
無怪他如此惶恐,此人身份超然,豪英貴人虛左以迎,寧、薛諸王待若師友,後人稱其為天下文宗,此時身份卻是當朝的給事中,然而卻居於終南,亦官亦隱。這人正是王維王摩詰。
那王維眼中神光如古井不波,口中卻道:“我受人之託,將這二幅畫交與爾。望珍重之。”
趙守誠看那畫時,以體會到其中所展現的敏銳獨特而細緻入微的感受,猜到王維的身份時已然有幾分明瞭,他有些興奮地道:“可是李杜二位先生?”
王維灑脫一笑,不置可否,卻吟道:“新豐美酒鬥十千,咸陽遊俠多少年”
趙守誠不解,正要回答,卻聽那王維道:“我偏不象那酒鬼,搞什麼神秘。”不解時,懷中已塞進一個東西,他不由得一錯愕,只見王維飛快地捲上那兩幅畫,遞到他的手中。再一看時,王維卻已不見,身畔只掠過一陣輕風。同時他的耳中傳來隱隱約約的浩歌:“出身仕漢羽林郎,初隨驃騎戰魚陽。孰知不向邊庭若,縱死猶聞俠骨香。”言語卻漸漸蕭索,似乎少年意氣,終究消磨,“相逢意氣為君飲”的輕狂也已經遠離。
趙守誠呆了一會,他心中悵然地想,是不是李白、杜甫,或者這有些超然的王維,竟將那以往矣的少年心性全託在自己這些人身上?咸陽遊俠多少年……
再看懷中物事,卻又是一個卷軸,上書“山水劍訣”四字。
他腦中突然閃過一些東西,轉身去追那王維。然而宵禁早已解除,漸漸壯大的人流中已經失去了其人身影。他此刻奔行速度雖快,卻連連碰上了路人。他只得連連地說幾聲“對不起”,然後怔怔站在長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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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守誠回到沁園,園中卻無人跡,幾乎已成了一座廢園,嚴府此刻人手不足,根本無人有閒暇來打理。而趙守誠卻因為一些自己也說不好的原因,沒有搬回嚴府居住,雖然那日窄巷死鬥之後,嚴麗娘閨房之中的溫存讓他有一些嚮往。可是心中的本來已經存在的隔膜,經過長笑坊的一夜,怕是更加難以消弭了。
說到長笑坊,他的心中顯有疑竇,昨日在那黑衣殺手必殺的“居合”出手的瞬間,他居然暈闕而沒有死去,他問了沙眉,沙眉說他是因為暑氣侵體,雖然沙眉神色如常,但他卻感覺到這妖豔女子和這奇怪事件同樣不簡單的程度,昨夜體內真氣由於不明原因幾乎失去控制,但卻莫名其妙地慢慢平息,現在看來,居然還精進不少,難道過些時日鍾馗問他怎麼回事的時候,他該回答說是因為在長笑坊中過了一夜麼?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鍾馗那促狹的神情,昨晚的事情大概已經開始在街巷傳開了吧?
而王維顯然是在長笑坊前等著自己,這樣說來,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說他是看著自己進去的。可是還來不及問,他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