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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遠遠見過,卻是從來沒有仔細打量。
此時從水鏡中看去,只見他輪廓剛硬,雙目神光充盈,穿著一身紫色衣袍,質地不凡,樣式卻極為簡單,雖頗為寬大,卻仍被他身上肌肉塊壘頂出些許痕跡來。
他頭上挽髻,卻不怎麼規整,下巴上一片鬍渣,盤腿坐著,姿勢也不端正,卻不顯粗魯,反而盡顯豪邁之情。
他早在三百年前便是真一級數的宗師,隱然間已是正派宗門最令人景仰的旗幟。
比之清溟的恬淡雅緻,又是一番別樣氣度。
夾在厲斗量和清溟之間,古音的神采絕不遜色。
只是與清溟和厲斗量不同,她端坐的風姿,恐怕就是最挑剔的宮廷禮儀官,也挑不出任何瑕疵,處處合規合矩,幾乎讓人以為,這天下的禮儀規矩,都是為她量身訂做的一般。
李珣看著她伸出手去,端起几上的茶杯,輕輕啜飲一口。
他敢發誓,古音的手是他所見過的女性中,最纖長秀雅的一隻,便是在握杯之際,掌指的屈伸,也彷佛在彈奏著動聽的樂曲,道不盡的優雅婉致。
順著她舉杯的手,李珣看到了她的面容。
說實在的,古音雖是美人兒,卻僅能稱為是文雅秀氣,並不如何出眾。
可正是這文秀風采,已被她闡發到了極致,舉手投足之間,只覺得她胸中錦繡,自生雅緻華採,極具大家風範。
她將茶杯放下,淡然道:“魔羅喉之事,本座不想再提,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今日到此,只是要和諸位商議一下,這散修盟會的存立,與諸宗的利益關聯。”
“古宗主此言差矣!”
清溟接過話頭,微笑道:“所謂的散修盟會,本就沒有存立的必要,何來利益一說?”
古音自然知道清溟是堵她的說辭,她同樣是微微一笑道:“有沒有必要,卻不是一兩個人說的算。
“如果在今日,這盟會中人,便一舉攻上連霞山,滅了你的宗門,清溟宗主必然是不樂意的,然而,羅老妖、七修尊者他們,卻未必不高興啊!”
這邊清溟搖頭苦笑,數里之外,水鏡旁的李珣也抽了抽嘴角。
古音口中所說的羅老妖、七修尊者,正是魅魔宗、天妖劍宗的兩位宗主,和明心劍宗可說是死對頭,這話可說是再真切不過。
只是,故意曲解清溟的話意,未免有些無賴。
古音輕鬆道來,彷佛是理所當然之事,正是“正統”的邪宗風範。
旁邊顏水月“咕”地一聲笑了起來,見李珣和秦婉如都拿眼看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展開扇子,扇了兩下,以做掩飾。
李珣看著好笑,正想收回目光,卻見秦婉如似若無意地將目光移了過來,兩人目光相觸,都是一笑,宛若多年好友。
只聽那邊由厲斗量再啟爭端,這位一向豪縱狂放的宗主,比清溟更放得下架子,縱聲大笑。
“古宗主不愧是樂中妙手,這琵琶正彈反彈,都能彈出味道兒來!只是按照古宗主的意思,這人心存異,標準不同,大家也就不必去管它。那咱們何必坐在這裡,喝這都淡出鳥來的茶水?直接拉出去,再打一場便是!”
古音唇角處弧度加深,悠悠地道:“厲宗主的個性,古音是久仰了,只可惜,人人相異,厲宗主求之不得的事,古音卻沒興趣。抱歉!”
“哎喲,我老道的袍子啊!”
這突兀的一聲喚,自然是發自以詼諧逸趣聞名於世的聆風子,他幹橘皮似的老臉皺成一團,做出苦相。
“古宗主,你這話我老道真不愛聽。瞧我這袍子,瞧!上百年了,除了漿洗之外,連根脫線都沒有,剛剛卻被宗主您撕了這……三、四、五,五條大縫!
“喏,不是俺老道臉皮厚,只是古宗主您剛說了對打架沒興趣,回過頭來,也該給老道一個說法吧!”
殿下諸人都笑,古音也笑:“手揮五絃,目送歸鴻。如此風雅之事,聆風道長竟無福消受,確是一樁難事。”
聆風老道翻了個白眼,正想再說,一側便響起一聲冷笑來。
“恁來的這麼多廢話!”
一語將在場四名宗主全打了進去,其中清亮爽利的鋒芒,毫無顧忌地放射出來,讓本來有些僵滯的局面,轉眼間就換了一種氣象。
說話的正是不夜城之主,天芷上人。
在李珣的感覺中,她身為地主,言語卻不多,一直在聽古音等人在那裡爭論。
這一開口,便是如此潑辣。
李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