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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時,不知怎地腦中一閃,真氣交衝,便毀了……”
他編這套謊話卻是無奈之舉,他總不能對林閣老實說什麼血魘、陰火之類的東西,說不定會被他一掌給劈死,只好用“披霞劍訣”來搪塞,其中也是半真半假。
披霞劍訣讓他傷腦筋是真的,但絕不至於到讓他失神的地步,可諸般典籍中都記載所謂好高騖遠,有礙修煉的說法,李珣這樣回答也頗為合理。
果然,林閣雖有些細節弄不清楚,卻也是信了,還問他幾句身體好壞,李珣自然說是“沒事”。
林閣點了點頭:“你能從披霞劍訣中找出推演的線索來,便證明你眼力高明。但眼力高明,推演合理,也不等於已能修煉,你的身體必會承受不住。且將它放到一邊,努力修煉基本,日後你若真對此劍訣感興趣,為師倒是可以教你!”
這還是他第一次自稱“為師”,顯然心中將李珣看得親近了一些。如此,李珣已是心滿意足,連忙拜謝。
林閣“嗯”了一聲,讓他起來,又問道:“這些時日,還有什麼疑難沒有?”
“呃,正要請師父指點!”李珣見林閣有意講授,自然不肯放過,忙將心中積累那諸多關於“金丹真息鎖構體”的問題,依次提了出來。
還怕自己講得不清楚,說到後來,乾脆壯著膽子向林閣要了紙筆,畫了起來。
林閣卻是第一次見李珣用這種方式推演問題,他是修真的大行家,只一眼,便看出李珣推演的基礎所在,忍不住讚了一聲:“難得你把這些法門鑽研得如此透徹!”
李珣心中暗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將問題一個個地提出來。
初時,林閣還只是隨口解答,漸漸地,他便需要思考一會兒才能說出答案,這變化倒是和清虛差不多。說到後來,反倒是他迷惑了:“你這個竅穴上的氣機變化,似乎並無大用……唔,應該只是為了加固吧?”
李珣暗贊他眼力精到,臉上卻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弟子害怕再有什麼意外,便考慮著多做準備,也好一次功成!”
林閣微微搖頭:“這還只是紙上談兵,你的金丹對真息控制力如何?”
李珣當然不敢說自己已經試過一次了,完全沒問題。他撓了撓頭,乾笑道:“弟子還不太清楚……”
林閣一笑,拿筆在上面改了一下,再拿給李珣看:“這樣如何?”
雖然只是幾筆修改,但這其中卻蘊含了他數百年所掌握的經驗、知識以及積累的靈性,高屋建瓴,水平自然了得。
這樣一改,非但對金丹的控制力要求減弱不少,而且其穩固之狀更甚許多。李珣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開了。
如果按照這一思路,何須怕那血魘、陰火?便是一時被打散了,也能很快地修復過來。林閣雖只是改動了一處,但按照這個法子,何嘗不能在其它的關鍵處也求精進?
想到便做,李珣也顧不上拍林閣馬屁,當即埋頭伏案,仔細推演嘗試,他卻不知,他如此形象卻已是世上最厲害、最舒坦的馬屁了。
林閣見他的模樣,知道他已經把握了自己的思路,暗贊之餘,心中卻是一動:“這少年卻是像我……”
當年他在山上修道之時,也是這般一點就透,卻又有著極大的鑽勁,他師父清溟道人便總是贊他靈性十足,舉一反三。而此時,這讚語倒要落在李珣的頭上了。
悠悠百年,轉瞬即逝,他早非當年的“天心劍”,而眼前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一個倍受寵愛的天之驕子。
“難道便是因為如此,師父才將他交給我?”
林閣看著李珣如痴如狂的模樣,心中百感交集,一時間竟是痴了。
他在這邊發呆,李珣卻醒了過來,剛剛林閣那幾筆,已經將一扇他從未見聞的門戶開啟,讓他見到了裡面更為精采的世界。
也就那麼一會兒,他自覺思維、眼力、體悟等,均大有精進。
這僅只像他們這種心法一脈相承的師徒之間,才能有的妙處。換了清虛,也許修為比林閣精純許多,但心法有隔閡,絕不會如這般一氣貫通,順暢自然。
直至此刻,李珣才知道,世人都要找個好師父的理由。
李珣不是真正的薄情寡義之輩,對林閣自然也頗是感激,回醒過來,立時向林閣拜禮致謝。
林閣此時卻有些意興闌珊,他揮了揮手:“如果再無疑難,你就先去歇息吧。”
這擺明就是趕人了。李珣當即不敢多言,只是再拜一禮道:“如此,弟子他日再向師父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