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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都不敢妄議天機,又有誰那麼篤定,‘四九重劫’與‘造化魔嬰’相關呢?
“再退一步,妖鳳與林閣生子這種閨闈秘事,大夥兒又是怎麼知道的?大師兄,當年那偈語,可曾言及此事?”大衍先生神色平淡,微微搖頭。
蘇曜攤開手,很無奈地道:“不論是妖鳳、林閣,還是什麼‘造化魔嬰’,偈語中全無蹤影,可當時的情況是,偈語出後沒幾天,便有人爆出妖鳳懷孕之事,然後‘造化魔嬰’之說就轟傳天下。
“跟著,再有幾個不自量力的傢伙自去尋死,一場諸宗圍剿戰就轟轟烈烈開場……”聽著蘇曜連諷帶刺,無論是顧顰兒還是梅潔都有些發怔。
見她們的反應,蘇曜哈哈笑道:“你別看我現在說得這麼輕鬆,這結論可也是事後,大夥兒腦子冷下來,才慢慢理出個頭緒來。
“當年哪,四九重劫隨時打下來,全天下的人都紅了眼,這叫什麼:寧殺錯,毋放過!那時候,起碼一半以上的人,打的都是這主意!”聽蘇曜說得沒了譜,一直保持靜默的大衍先生終於忍不住搖頭:“五師弟,諷則諷矣,刺則過激。她們見事尚不周全,你施以偏激之語,她們未必能分辨出來。”梅潔與顧顰兒對視一眼,同聲道:“請宗主指教。”大衍先生黝黑的臉上波紋不興,只淡淡地道:“你們師叔祖所言,確是切中脈絡,只是那些信口形容,實在荒唐。當年事情糜爛,不可收拾,最大原因還在於諸宗騎虎難下之故。
“各宗都有親朋好友死在妖鳳、青鸞手中,只憑這血仇,又哪能輕易收手?莫說別人,當時本宗上一代碩果僅存的子由師叔,便是死在青鸞手中,本宗之人,又有哪個不是紅了眼睛?”雖說大衍先言語平淡,兩位後輩也隱隱感受到當時的慘烈氣氛,一時無語。大衍先生也不願再多談,將此事輕輕放下。
“當然,因為當年過激的反應,此次諸宗決議便謹慎許多,這也算是件好事……畢竟,千年以內,再無那四九重劫。”話猶未盡,他便將目光移向平地盡頭的叢林中,在座諸人也都有所感應,紛紛回頭。
接著便聽到一人大笑出聲:“大衍先生所言固然有理,只是,本座以為,四九重劫雖是可懼,但那人心劫數,可比老天的手段要厲害得多!”隨著笑聲,兩個人影漫步而出。
當先一人,身量極高,寬袍博帶,頭束高冠,雙目開闔間,電光閃動,氣勢無儔。
他身後則跟著一位嬌俏的女修,上身著淡黃短襦,下身穿同色百迭花鳥裙,打扮極是貴氣,只是臉上略有些蒼白,將本來的嬌蠻面目遮住大半。
當先那人龍行虎步,轉眼便來到近前,嘿然笑道:“當年四九重劫,確是折損了不少先輩道友,只是,大衍兄卻忘了,別說一次四九重劫,便是十次、一百次,可曾讓一個宗門遭逢滅頂之禍的?
“四九重劫辦不到的事,人卻能辦到,殊不知是天劫可畏,還是人心可畏啊?”大衍先生並沒有就此響應,只站起身來,微笑施禮道:“原來是‘東皇’駕臨,怪不得四野俱動,鳥獸偃服。”來人正是三皇劍宗的宗主,“東皇”洛歧昌。
他與大衍先生乃是舊識,便也不講太多禮數,聞言哈哈一笑,領著自家女兒走到火堆之前。
他也不推讓,與大衍先生並排坐了,洛玉姬則被安排坐到顧顰兒和梅潔之間。
“東皇向來輕易不下山,今日怎麼有興致攜女同遊,還到這窮山惡水之地來?”聽得大衍先生相問,洛歧昌微笑道:“也沒什麼,只是帶我這不爭氣的女兒散散心,免得她一天到晚給我在外面丟人生事,好巧碰到些趣事,便一路跟了下來……倒是大衍兄露宿荒郊野外,又為的誰來?”大衍先生自然聽出話中的不盡不實之處,莞爾一笑後,隨即便道:“不瞞東皇,此行是為我二師弟而來。”洛歧昌神色亦是一正,點頭道:“是了,惕兄身遭不幸,本座亦感同身受。不過,身毀而神存,得以靈種不滅,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知可有本座能幫上忙的地方?”
“多謝東皇好意,殺身之仇雖重,然則當務之急,卻是護持二師弟元神轉生。”大衍先生輕聲嘆道:“東南林海之戰,二師弟雖得顰兒及時施以兵解之法,存得一線生機,可畢竟受創甚重,若想平安轉生,還需幾樣天材地寶和一處所在。不瞞東皇,我等到此西南惡地,只為尋‘塑靈池’而來。”洛歧昌輕“哦”一聲,眉頭皺起:“這‘塑靈池’確是個希罕所在,此界名聲最顯的,莫過於幽魂噬影宗的‘化陰池’,集化劫、塑靈、轉生於一身,很有些門道……只是鬼氣浸染,未免有損惕兄的功德。”大衍先生淡然道:“便是無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