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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斂城下,身先士卒的率領郡兵將士發起蟻附攻城時,在遠處高地上觀戰的牂柯郡丞薛讓才隱約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在毋斂城裡已經多處起火冒煙的情況下,幾乎全是新兵的毋斂漢軍不但沒有半點的慌亂,相反還抵抗得更頑強有力。
不止如此,牂柯郡兵的生力軍大量聚集到了毋斂城下後,漢軍的守城手段還突然多出了許多,除了不斷砸落羊頭石和潑灑更多的金汁外,還開始砸下成本比較高昂的石灰瓶,同時還用浸泡過泥漿的繩索拴著熊熊燃燒的柴捆甩動,縱火焚燒郡兵士卒,又用檑木撞擊已經搭上城牆的飛梯,把飛梯撞得向後仰倒,讓梯上的郡兵士卒慘叫著摔落地面。
更讓薛讓覺得情況不妙的還在後面,又過了一段時間後,薛讓還清楚看到,毋斂漢軍竟然還在城內多處火起的情況下,派遣了一支預備隊生力軍衝上城牆助戰。結果確認了這一點,薛讓不敢怠慢,忙向蘇鼎進言道:“蘇將軍,情況不對,怎麼城裡都已經起火了?張志叛軍還能抽調預備隊上城助戰?”
“這有什麼奇怪的?”蘇鼎想都不想就說道:“如果你是張志小兒,你看到城裡起火,又看到我們全力攻城,你能不一邊派人鎮壓我們的內應,一邊派軍隊上城助戰?”
說完了,蘇鼎還又說道:“沉住氣,耐心等一會,朱相那邊馬上就能開啟城門接應我們了。”
耐心等待的代價當然是郡兵士卒的傷亡數字迅速擴大,得到了生力軍的幫助後,城牆上漢軍將士的反擊力度更加凌厲,利用居高臨下的地利優勢,無時無刻不在把羊頭石、灰瓶和金汁砸擊潑灑到郡兵士卒的頭上,爭分奪秒的給牂柯郡兵擴大傷亡。
而裝備精良的牂柯郡兵卻吃虧在攻城武器過於簡陋單一,不管如何的奮力進攻,都只有抬著檑木撞城和踏著竹梯蟻附這兩個辦法,結果檑木被漢軍用夜叉擂加羊頭石死死剋制,撞不了兩下城門就得被夜叉擂砸得被迫後退更換抬木手,踩著簡陋飛梯蟻附的郡兵士卒更是被石頭灰瓶砸得死傷不斷,被惡臭金汁燙得哇哇亂叫,包括吳麻在內的許多郡兵基層將領,都在攀梯蟻附時受了傷。
最後,還是又等了二十來分鐘後,始終沒有等到自己的昔日部下朱相從內側開啟城門,郡兵主帥蘇鼎才隱約感到情況不妙,旁邊的薛讓卻是急得只差沒給薛讓雙膝跪下,苦苦哀求道:“將軍,不要再等了,該鳴金了,為了我們的將士,快鳴金吧。我們的攻城武器過於單一,是不可能靠著飛梯和檑木拿下毋斂城的。”
臉色陰沉著又盤算了片刻,蘇鼎無可奈何,這才開口下令鳴金,結果銅鉦敲響之後,訓練有素的郡兵士卒倒是迅速有序的撤過了護城河,逃離了毋斂漢軍的弓弩射程,然而撤回來的郡兵將士卻已經傷兵眾多,毋斂城下更是屍橫滿地,橫七豎八到處都是牂柯郡兵的屍體和重傷員。
臉頰上被羊頭石尖角劃出一個大口子的吳麻,是帶著滿臉的鮮血直接回到了蘇鼎的面前,還一見面就向蘇鼎問道:“蘇將軍,你說的內應的?我們打了這麼久,犧牲了這麼多兄弟,你的內應在那裡?”
“你問我,我問誰去?”蘇鼎黑著臉反問,又說道:“剛才你沒看到,毋斂城裡確實起了火,還有內亂的聲音,或許朱相是被張志小兒殺了,所以才沒能開啟城門。”
彷彿是為了打蘇鼎蘇將軍的臉,恰好就在這個時候,營地方向突然飛奔來了一名傳令兵,衝到蘇鼎的面前單膝跪下奏道:“啟稟將軍,孟屯長讓小人稟報將軍,昨天那個出城投降的叛賊士卒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蘇鼎直接跳了起來,紅著眼睛咆哮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能讓一個大活人跑了?什麼時候跑的?”
“回稟將軍。”傳令兵哭喪著臉說道:“那麼大的營地,我們只有一個屯的兵力守營,你又沒交代讓我們看好那個叛賊士卒,所以他什麼時候跑的,我們也不知道。”
“廢物!蠢貨!豬狗!馬上派人去找,一定要把那個膽敢詐降的匹夫抓回來,本將軍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蘇鼎瘋狂大罵的時候,薛讓無奈嘆息,滿臉鮮血的吳麻則回頭去看遠處的毋斂城,眺望著躺滿郡兵士卒屍體的毋斂城下,吳麻還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喃喃道:“一道書信,一個能說會道的信使,就讓我們犧牲了這麼多弟兄。將士們,你們死得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