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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餘音不再。北嶼亭中,昀漾仍舊緊挨著我同坐一張石凳,而我仍舊頭靠在他的肩頭閉目眼神。周圍很靜,我的心也很靜,靜得連自己和昀漾的呼吸聲都能夠聽見。身體因突如其來的一陣涼意抖了一下,頭上便傳來了昀漾輕柔的聲音,“這裡涼,回房午睡吧。”
我沒有睜開眼睛,也不說話,只是動了動身體,自動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繼續靠在昀漾肩頭養神。頭上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響,只是半響後,我的身體突然一緊而變得暖和了許多。心中驚了一下,但隨即釋然,我們是同父同母的姐弟,我們從一個孃胎裡降臨到這個世間,有誰會比我們之間更加親近呢,被這樣一個他抱著來取暖有何不可?於是,我沒有睜眼,也沒有掙脫,任憑自己被按在他懷裡,任憑昀漾的氣息將我籠罩。真的,很溫暖……
“嘶——”一聲尖細刺耳的聲響破空而來,打破了這一方天地的安寧和諧。我微微皺眉,為思婕不適時宜地吹出竹葉聲而有些不悅,閉眼繼續享受這一份安寧。
“姐姐。”昀漾輕柔地喚我。
“恩。”我懶懶地應著,一動不動。
感覺他暖和的手為我理了理兩鬢的髮絲,不慌不忙地開口,“好像有人求見。”
“恩。”我依舊紋絲不動,應答聲有著說不出的慵懶。
“那人好像等著呢。”昀漾也依舊不急不慢地說著,似有意似無意。
“爹已經回府,這些事情理應他來處理。”
頭上方沒有再傳來昀漾的聲音。又一陣清風迎面撲來,帶著湖水的淡淡溼氣,我彎了彎嘴,心中很舒暢。然而,這樣舒暢的感覺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又一聲刺耳的嘶聲所磨滅。
我睜開雙眸,迎上了昀漾笑意依舊卻不再濃烈的眼眸。輕輕推開昀漾的胸膛,我坐直了身子看向湖岸邊,翠衫的思婕身邊赫然站立一個青衣男子。那熟悉的身影令我蹙眉,心中的安心不再。
“姐姐。”我側首看向昀漾,他俊朗的臉上寫滿認真,一雙眼眸特別閃亮。“姐姐不喜歡做那些事,就由我來為姐姐做吧。”
我笑著嗔他,“說什麼傻話,這種事情於我而言顯然已經司空見慣,無所謂喜不喜歡。昀漾只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彈琴吹簫、行醫救人、鑽研藥理,那樣的昀漾才更像一個風流倜儻、人見人愛的翩翩佳公子呢!”
昀漾沒有笑,反而看我的神情變得更認真,他的眼神似乎想要看進我心裡一般。“姐姐……”
“昀漾,你還是想想如何教我吹簫吧,明天你就開始教我。”我輕鬆地打斷了他的話頭。
他一瞬不瞬地盯了我半響,白皙的俊臉上終於揚起了我所熟悉的柔笑,“姐姐想學隨時都可以啊。”
我站起身拂了拂白色的裙襬,昀漾也站起身來,自然地伸手理了理我披散在背後的長髮。我回頭衝他一笑,“我去了,你要午睡就回屋去,可聽到了?”
他含笑答應,站立原地目送我離去。緩步輕移在白玉水廊上,我清楚地感受到了背後那一道柔和溫暖的目光隨我漸行漸遠,而此時的我,鼻子酸了,眼睛模糊了,唇顫動著!
昀漾那一句認真的“姐姐不喜歡做那些事,就由我來為姐姐做吧”,如影相隨一遍一遍縈繞在心頭,初聞時,我的腦中有一刻的空白,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只是很想落淚。如果不是我衣袖下的手緊緊攥成拳,如果不是我極力展顏以對,怕是早已失態了吧,在昀漾的面前。然而,尚且存有的理智不容許我失態,特別是在我最想保護的人面前!
古往今來,哪個國家的朝堂中沒有紛爭?明槍暗箭早就是在所難免的,甚至於更殘酷更激烈的爭鬥!話說成王敗寇,一旦決定要陷入朝堂紛爭,就應該做好慘敗和死亡的準備,並毫無怨言。不能說這樣的政客就會名垂千古、流芳百世,至少我覺得,這是作為政客起碼的胸襟與氣魄。我不是政客,但我的父親是;我不在朝堂,但我身在皇族,離朝堂亦不遠;我沒有那樣的胸襟和氣魄,但是我非常贊成並欣賞。因此,有朝一日父親的“郡派”在朝中垮臺,我會難過悲傷,但僅為我的父親,因為他是我的血親;我不會仇恨有怨念,因為朝堂紛爭的結果其實早已註定,無非是成與敗,而“郡派”垮臺只不過是得到了一個比較不幸的結果,如此而已!
這樣的認知,早在我十三歲的時候便已徹底覺悟了;然而,十八歲的時候,郡王府裡、我的身邊多了一個稱作“弟弟”的人——一個較父親而言關係還要密切的血親!無需置疑和猶豫,我深刻地明白:我在乎這個血親,勝於帶有血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