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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騙得了他一時又豈能騙得了他一世,最終他動了怒氣,一氣之下將那些煉丹之人盡數斬首,且頒令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青木道人飲酒不少,一開口便滔滔不絕。
莫問聞言再度點頭,這段歷史他也曾有所耳聞,不過不是在講堂內,而是在市井街頭聽說書人說過。此外道人所說的煉丹之法他也恰恰懂得,成丹與否不單取決於藥草是否神異,還與煉丹之人的修為,所用的鼎器以及陰陽時辰有關,若是不明所以,萬難煉出有益丹藥。
“秦漢這兩次亂子令得我道家名聲汙穢不堪,加上道家名聲在漢時被jian人冒用,行了大逆謀反之事,得罪了皇帝和王公大臣,故此不得推崇宣揚,聲勢也就大不如前。”青木道人說到此處端杯請酒。
莫問端杯回應,轉而放下酒杯再度開口,“道友所說句句在理,那些不學無術的宵小欺世盜名,壞我道家清譽,ri後若是被我撞見,必定出手懲戒。”
青木道人聞言連連擺手,“我先前所說皆非罪魁,罪魁禍首乃是後漢時傳入神州的外邦教派,那教派初來之時毫無造化能耐,做醮起場皆學自我們道家,練氣之法也參照我們,而今羽翼豐滿,便回頭以怨報德。”
“他們行了什麼不堪之事?”莫問並沒有追問青木道人所說的外邦教派為何,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青木道人說的是誰。
“倒也未曾做過壞事,只是其教義為皇帝和世人所喜,此消彼長之下,我道家信徒ri少,他家殿舍反倒多有香客。”青木道人搖頭嘆氣,抬手指著放於桌下的布袋,“我聽師尊所說,先前做醮當有百金相酬,而今請道人做醮的少了,昨天忙碌半宿,也只得這些糙米。”
“早知如此,當ri便不該將我道家法術禮儀教授他們。”莫問皺眉說道。
“而今說這些已經為時太晚,此外我道門弟子落得這般下場與晉國時下民風也不無關係,晉國士族大夫皆尚清談,那外派宗教最擅此道,故此為士族所喜。”青木道人提壺倒酒。
“何為清談?”莫問微感疑惑。
“對坐談話,不設酒茶,短者一兩個時辰,長者三天三夜的都有。”青木道人撇嘴說道。
“所談為何?”莫問追問。
“大多是為人之道,貌似辭藻華麗玄機暗藏,實則空洞無物亂人心神。”青木道人說到此處抬手東指,“那白沙觀的明陽道長乃大德善辯之人,與菩提寺的老僧高臺辯法,你猜結果如何?”
“想必是輸了。”莫問苦笑搖頭。
“那場法會有萬人圍觀,年近八旬的明陽道長竟然怒髮衝冠,不待法會結束便將那老僧扔下了高臺。”青木道人笑道。
“為何?”莫問既驚訝又好奇。
“我等說話力求讓人聽的明白,而那老僧說話反其道而行之,如何讓人糊塗便如何去說,最終令得明陽道長火起動手。”青木道長說道。
“既然不得辨法,離去就是了,眾目睽睽之下動手終究不好,圍觀之人會誤解我們是惱羞成怒。”莫問搖頭說道。
“確是如此,那次法會是王家主事,事後王家很是不悅,前些時ri下旨封了白沙觀。”青木道長搖頭說道。
“下旨?晉朝國姓不是司馬嗎?”莫問皺眉問道,下旨是皇帝專用,任何人不得逾禮。
此時酒家已經有了其他食客,青木道長聞言壓低了聲音,“晉國現在是王馬共天下。”
“何解?”莫問疑惑的追問。
令莫問沒有想到的是青木道長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起身收拾行裝,“好啦,時辰不早了,我還要趕回道觀送米熬粥,多謝小兄弟相請。”
莫問見狀急忙掏出銀錢想要結賬,青木道長連連擺手,“我自前方右拐,你還要徑直向南,不得同路,你吃些飯食再走吧。”
“多謝道友解惑,”莫問起身稽首,“還有一事想請教道友,前往荊州之後我yu尋處修行,不知何處可往?”
青木道長此時已經收拾好了行裝,聞言微微沉吟,轉而抬手西指,“若是不懼猛獸,西南可往。”
莫問聞言再度道謝,青木道長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