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染地學會了聖光術中的治癒詞,只不過教會的所有聖光術,都要依靠最基本的信仰來達成。而他不存在信仰,只能在自我催眠般地心理暗示之後,才能使用得出來。
這種情形之下,他完全可以說“不會”,但話到嘴邊,對方那句“要虔誠”莫名升上腦海。阿諾因猶豫了一會兒,硬著頭皮道:“會一點點。”
凱奧斯:“忘掉聖光術。”
阿諾因詫異地抬起眼,心中被這句話震驚到了。他實在想不到對方不僅不追究自己這混亂一片的說辭、不提防自己這不明不白的身份,反而對自己說“忘掉聖光術。”
這不是一個聖騎士該有的心態,光明與永恆之神的騎士,應當幫助傳教,而不是讓一個人忘掉。他想不通這前後的邏輯在哪裡,連嘴裡長出失控的小尖牙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但好在阿諾因一直警惕著這種狀況,他本能地抬手捂住嘴,像吸血鬼的小尖牙微微抵著下唇。小怪物抬起目光仔細地盯著騎士先生,發覺對方毫無異常之後,才試探地放下手,舔了舔牙齒,小聲道:“好的,我知道了。”
他的尖牙是手術實驗移植進身體裡的,是一種魔物的牙齒,但這種魔物卻詭異地具有純潔的特質。實驗員們把魔物的牙齒敲下來,用最完整、光因子最豐富的那一對兒,切開他的皮肉,打入藥劑,縫合進原本牙齒的位置。
為了不傷害這張美如魅魔的臉龐,這對小尖牙的移植手術做了多次,採用了許多複雜的藥劑來癒合傷口。但最後的實驗結果並不令人滿意。阿諾因還記得實驗員拿著記錄本失望地看著他的情形,十幾位實驗員夜以繼日、廢寢忘食的努力化為泡影,他被那種目光看著的時候,恍惚覺得這彷彿是自己的錯一樣。
依靠實驗員餵養才活到這麼大的阿諾因,對這些奉命行事的人們沒有多少恨意,也沒有多少善意。他只覺得害怕,只覺得想要遠離、想要逃走。
小尖牙在多年的磨合之下,已經順利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阿諾因對待這種失控出現的身體異變已經很熟悉。他在發覺凱奧斯真的毫無反應之後,慢慢地放下了畏懼。
還好不是尾巴。他心寬地想。
“黑暗森林對你來說,非常危險。”凱奧斯道,“你獨自離開,只有死路一條。”
阿諾因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如此肆無忌憚地袒露身體的異狀,儘管知道對方目不能視,但這種行為本身就帶給了少年很大的鼓勵和安慰。他也知道自己很難跑出這片森林,他需要騎士先生的幫助。
可他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做這種請求。
阿諾因身上有一股獨特的、脆弱與堅韌並俱的特質。他的脆弱感銘刻在每一寸身軀,從髮梢到指尖,都如一塊隨時破碎的水晶球,在這種前提之下,他不想放棄活下去的堅持與韌性,就更為鮮明可貴。
“非常抱歉……我好像給您添麻煩了。”
騎士靜默如淵地停在原處,開口道:“先留下來。你會做飯嗎?”
真到了被對方需要的時刻,卻是他一竅不通的領域。阿諾因臉上發燙,羞愧道:“對不起,先生,我不會……”
“你留下來做飯。”男人彷彿只是隨機尋找一個理由,並不在意他是否真的能辦到,“我狩獵的獵物,會交給你來處理。”
“凱奧斯先生……”
“叫名字。”
“……凱奧斯,”阿諾因道,“我無法令您滿意,我只會一直打擾您。”
騎士影子裡流動的小觸手糾纏著繞在了一起,彷彿對少年嘴裡這連綿不斷一句也不漏的敬詞感到生分。它們已經在蠢蠢欲動的念想裡,把這隻小怪物的面板肌理都啃噬過了,誕生了一股幻想般的親密感。
只不過是它們單方面的,自以為的。
不過它們也是凱奧斯的一部分,觸手們的想法未必就沒有一點點凱奧斯的參與,或者可以說,祂本人的一部分思想,本就住在觸手裡。
“你不知道如何令我滿意。”他道。
騎士的手掌從高向低降落下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