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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在南方去組織遊說團,為香山開海造勢的過程中,就打聽到了一個訊息。高首輔要一次性建海船一百餘艘,對於工期要求的也很近。為了保密保質保量保速度,高閣要求為全部由官方造船廠建造,不得交給民間造船機構。這個命令怎麼看,怎麼也像是對著胡靜水動手。
首輔的話永遠是對的,這一百零六艘海船的大單,由七個朝廷負責的船廠接活,其中絕對沒有胡靜水這個奸商的參與。只是在他們接單後,為了保證完成高首輔的命令,步子要邁大一點,眼光要放遠一點。官方船廠無論是工人還是技術都不過關,這些船要想造好,還是得引進先進的外部經驗。
以大明朝廷眼下造內河船都離不開胡記船廠的實際,如果想讓他們造海船,這海船的質量也多半大高而不妙。只是高閣是永遠不會犯錯誤的,他老人家說官方船廠能把這活幹好,官方船廠就一定能把這活幹好。幹不好,那就是態度問題,就是不支援高閣這個首輔,就是潛在的危險分子。
至於這些海船實際的製造地點,工匠為誰指派,以及花掉多少工本,那都是細枝末節的技術問題。不需要在意。我們看問題要看大方向,要看主流。高閣的命令得到了完成,海船能按期交活。這才是第一位的。
那位工部的官員,直接找到了胡靜水“胡東家,這一次還真得要你多幫忙了。一百零六艘海船,你至少得造出八十艘來。否則的話,兄弟我的烏紗就保不住了。高首揆的為人一絲不苟,到時候交不上帳,是要出問題的。這次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你可不能害我啊。”
既然身家性命都押在這事上。那就得跟胡靜水說實話。這一百零六艘海船,不是為了開海貿易,打造皇家艦隊用的。而是高閣上的一個奏摺,改漕歸海。
京師糧食開銷全賴漕運。一旦大運河的運輸線被掐斷,京師是要出大問題的。這樣一來實在是太過受制於人,京師的糧價始終不能穩定。而漕糧運輸的損耗,更是高達一個天文數字。百分之三十的漂沒率,都可以算做正常損失,而不需要承擔責任。
由於漕糧運輸的特殊性,其漕船在河道上暢通無阻橫行無忌,任誰也不能對漕船過多檢查。畢竟耽誤漕糧進京這麼大的罪名,誰也承擔不起。這漕船上一年中不小心夾帶了多少貨物。忘繳了多少稅款,就是一筆糊塗帳。
就這一條漕運航線,就不知救了多少無業閒漢。不知養肥了多少地方文武。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漕運吃漕糧的由官至民,足有百多萬人。一個天下第一幫,都是靠漕運打造出來的,過程中損失的米糧數字。可說是觸目驚心。
當然,我大明地大物博。糧食充足。對比一個如此龐大的得利群體,這點糧食消耗,又算的了什麼。再說,你不用漕運,難道還有別的什麼辦法麼?自從永樂靖難後,到現在這糧食都是這麼來的,誰還想翻天?
高拱卻是不信這個邪,竟是想了個改漕入海的辦法,以海運代替漕運。從此沿途轉運的衙門可以裁撤掉十之七八,至於那些拉縴的力夫,護漕的漕丁,也自然就全都用不上。
僅此一項,據說一年就可以為朝廷節約幾百萬石的糧食,幾十萬兩的銀錢開支。還可以將一部分朝廷機構裁撤,淘汰部分冗官。
他是隆慶天子為皇子時的老師,在隆慶帝面前說一不二。為人又素來強勢,向來只有他駁回隆慶的聖旨的事,沒有隆慶反對他意見的事。他所謂上奏摺,無非就是走個形式,自己票擬,送到宮裡,隆慶也只寫個準字,不會有其他說法。
按胡靜水打探來的訊息,改漕入海,估計已經無可逆轉,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就看什麼時候正式頒佈天下,四海通行。只要這旨意一頒佈,天下第一大幫的漕幫,怕是立刻就得分崩離析,大家自謀生路去吧。
本來這事跟李炎卿沒什麼關係,他又不是督漕官。這漕運有沒有,與香山縣都沒有什麼影響。可是這個方法是高拱想出來的,這就與李炎卿大有關係了。
如今朝內高拱為首,張居正次之。這兩人號稱交情莫逆,勝羊左賽鍾俞,共進同退,步調一致,乃是一對黃金搭檔。不過這種話也只好騙騙普通人,李炎卿如今也是大明官場的一員,這種話他能信才怪。
一山不容二虎,張居正又豈能屈居高拱之下?反之,高拱需要的不是一個能幹的副手,而需要的是一個萬事服從命令聽指揮,任他指揮的應聲蟲,最好是連班也不要上,整個內閣值房就剩他自己一人才好。
這次香山與月港爭奪開海權,表面上看,都是一干下面小角色的鬥爭,實際上,這兩派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