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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如今已經不存在任何力量能跟他唱反調,東西兩洋的商人要想與大明做買賣,又都得找他西芒做買辦。他在中間光是收手續費,就發了大財。前者光是那貢緞生意,就讓他的財富翻了一倍,李炎卿這點小忙,他哪有不幫的道理。
他帶來這二百洋兵,一多半是來澳門找飯吃的僱傭兵。聽說香山縣素善洋兵,東南亞活動的許多亡命徒就都跑到澳門碰運氣。這支武力也頗為可用,出一次師,西芒能從中抽成。他從心裡希望今後能把這僱傭軍生意做下去,這次拉出來,正好在李炎卿面前顯示一番。
見了這支洋兵,那些族長心裡更是如同吊桶打水。這知縣果然是個狠人,居然把洋兵都調來了。看這架勢是一定要下死手了,若是自己跟著陳榮泰跑,怕是也難逃一死。這洋兵可不好對付,看這氣派就是精兵,哪是莊稼漢抵擋得了的?
陳榮泰不顧自己高齡,搬了梯子上牆,一見之下,也覺得眼前發黑。十都宗族子弟數百人。手裡拿著鋤頭、棍棒,在外面排成了陣勢。而洋兵舉著火槍,朝著自己這邊指指點點。最後是香山縣的公人,在那裡吆喝著,看這情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攻莊。
“好狗賊,這是要把陳家趕盡殺絕麼?老夫不怕他。我倒要看看,我什麼法都沒犯,他敢不敢帶兵來打我的莊子。”
他嘴裡說的硬扎。可是心裡卻是一點底都沒有。原本自己家的土炮都被朝廷收上去了,人家這邊有槍有炮有硬弓。若是真的硬攻,難道自己這莊子能守的住?
論防禦,這陳家莊不輸梁家莊。可問題是,那有什麼意義?螃蟹島的防禦比哪一家不強。結果不還是被官軍開啟了,大家拉出來砍頭麼?難道自己也要步上老螃蟹的後塵,被官府拉去砍?
“那些江湖人,怎麼還不到啊。”他心裡把那些江湖好漢罵了無數次,有心出去認罪服輸,卻又始終下不了決心。“看看吧,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帶著洋兵,來攻打我這無辜的縉紳。”
李炎卿卻不下令進攻。反命人抬了把太師椅過來,自己在樹下坐好。又命人支了傘蓋,接著便派了幾個嗓門大的公人。拿著銅鑼,四處去喊。
“聽聞谷字都有豪強魚肉鄉里為非作歹,欺壓良民,荼毒鄉里。太爺現場辦公,審斷冤情。所有有冤者,都可來大樹下告狀。不管多大的案子,太爺全都能替你們做主。有人欠了你們的債的。就可來找太爺撐腰啊。”
這些公人嗓門高,銅鑼打的響亮,陳榮泰在牆上聽的一清二楚。心中一涼“狗官用的好手段,他這是要殺我一個名正言順。”
陳旺宗扶著爺爺下了梯子,安慰道:“爺爺不必擔心,咱陳家在這裡積德行善,鄉鄰們對咱感激還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去衙門裡告發?您就把心放肚子裡,不會有人去狗官那裡告的。”
陳榮泰不住搖頭“咱家大業大,難免有幾個不肖子孫。再說了,這些鄉民懂什麼,他們說不定就被那些衙役騙了,就中了狗官的奸計。可惜這是陽謀,不是陰謀,我們連一點辦法都沒有啊。來人,找幾個人上牆給我看著,看看有多少人,有誰敢去告狀。”
十都族長見這手段也曉得厲害,心知這官原來是要靠大勢取勝,來個一力降十會。到時候打著為民除害的大招牌,慢說是用洋兵去打,就是用大炮去轟,朝廷也難以說他什麼。搞不好,這陳家還要被他搞成什麼陰謀叛亂的亂臣賊子,畢竟他家大孫子可是因為通白蓮被砍的。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就見有許多百姓從各地趕來,卻只是站在遠處對樹下指指點點。這陳家莊內也住不開谷字都所有百姓,調來的只有本家嫡系子弟精壯,其他佃農都在外面。
見這人越聚越多,那些公人有心拉出兵器,李炎卿卻把手一擺“不必如此。今天本官是來為他們討公道的,不怕他們。”
梁瑞民道:“大老爺,這些人世代租陳家地種,是靠著陳家田產,才能活到今天。你讓他們去告陳榮泰,這片好心,我只怕他們未必能懂啊。”
“梁老你放心,這事我有把握,我保證這告狀的人不會少。”
梁瑞民一下子明白過來,想是這官兒手段高明,已經預先埋伏了自己人,到時候自有人來唱這雙簧,倒是不用自己找人了。就在這時,只見一個二十幾歲,混身酒氣的漢子,來到樹下,磕頭行禮道:
“太爺,求您給小人做主啊。我家原本有二十畝田地,日子過的好著呢。小人被陳榮泰那老狗誘了去賭博,當時手中無錢,只好把田地典當給陳榮泰。那可是二十畝上等好地,結果他只給做價了不過十五兩銀子,這跟明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