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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依舊勉強掙扎起來道:“暖雪,快喊上你姐姐,準備去拿人。把衙門裡的公人都調來,這張戚極為了得,人少了怕是制不住他。夫君上不了陣,到後面躲躲,家裡會功夫的女人,拿傢伙跟我來。”
李炎卿卻一把抱住她“你個快當孃的人了,給我老實待著。那張戚是水上的好漢,在我的地盤裡,還能鬧出什麼花頭?我去看看,他要幹什麼。”
這張戚是個身高八尺,極為威風的漢子,依稀能看出幾分朝廷武將的風範。見了李炎卿之後,他倒也乖覺,撩了長衫跪倒施禮。
“張頭領,你到我這香山縣來所為何故?難道是知道自己為非作歹,罪孽深重,所以特來到案投首麼?”
張戚倒是面色平常“小人今日前來,只是為了五色帆內千條好漢討個活路。我背後站的,就是那千餘名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我想大老爺不會讓他們對老爺失望。”
“千條好漢,人數不少。不過不知道他們一個月能吃幾頓飽飯?我這香山沒有上千人馬,不過海陸捕快,湊個七、八百人不成問題。若是加上鹽巡,倒是能與你扯個直。他們一日三餐,也不過是粗陋飲食,只是能管飽,偶爾還有魚肉,不知與張頭領的人比,誰更厲害一些。”
張戚心知遇到個硬點子,看來江湖傳言不虛。不哭死神確實不是好對付的。只好嘆了口氣道:“我只求給手下兒郎們找條活路,還望大老爺成全。”
“張頭領何必客氣,五色帆橫行兩洋。威風不遜當年汪五峰。我這裡不過一小小縣衙,你何必來找我這求命?”
張戚聽了這話,卻大生英雄志短之意,嘆口氣道:“您說的這些,那都是很就以前的事了。”
當年汪直與張戚有救命之恩,他也對老船主以性命相報,臨陣衝殺不落人後。加上他的武藝是在軍隊裡練出來的。與江湖上俠少的功夫完全不同,臨陣衝鋒驍勇萬分。他帶出來的部隊,都是一等一的精兵猛將,為汪直打下基業立下汗馬功勞。
當年汪直勢力最盛時,手下也能湊出上萬人馬。臨敵對陣,鮮有不克。不過隨著汪直被殺,手下人馬各自散去,紛紛自立門戶,將汪直遺產幾乎瓜分一空。他仗著百戰威名加上一支嫡系精兵,總算搶出了老主人那艘座艦和老主人的一點骨血,希圖東山再起。
這其中經歷,兇險之處一言難盡,幾可稱的上九死一生。堪為大明時代的趙氏孤兒。只是如今的江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江湖。他的名聲在江湖上倒是很好,道上的朋友提起他赤膽忠心扶幼孤的張戚。都要挑起大指,讚一聲好漢子,好男兒,但也僅此而已。
沒有人會因為他是個好男兒就與他做什麼生意,也不會因為他是好漢子,就不要他的錢。手下除了兒郎。還有那些兒郎的家眷要養活,他自己偏生又只會打戰。不善於打劫,更不會做生意。
他不會經營,做了幾次生意都賠了老本。打劫的事,已經越來越不好做。官軍似瘋了一般的進剿,他的部下卻是死一個少一個。自從香山立了海巡,廣東各地水巡紛起,舊日的水上豪傑,都恨不得穿上官衣去做水巡,一時間各地衙門全都多了些兇惡麵皮。
只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好漢,後面的模仿者,就達不到這麼好的效果。眼下各地水巡誰也不如香山海巡威風霸氣,更是不如香山海巡有錢。張戚則是因為出身的關係,根本看不起一個海巡的身份,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個機構的設定確實很影響自己的生存。
讓做了海盜的去剿匪,這手法忒也歹毒。大家殺起舊日同道來,都比真正的官軍還要賣力,又加上熟悉根腳,跟他們打,比和水師打都要困難。再說官府又不惜血本,肯拿人命去填,連那螃蟹島都被打破了,自己的老營可是比不了螃蟹島堅固。
汪直那一點骨血還在老營裡,若是真被官兵摸上門去一通砍殺,自己就百死不能贖罪。再說自己那一對雙胞胎老婆當不得風雨,也不能讓她們落在官兵手裡。有了這些影響,五色帆眼下也不大為寇,只好吃老本。
張戚生意不好做,部下已經兩個月沒法軍餉。有不少人開了船,偷偷開了小差。剩下的部下固然是自己一手練出來的,忠誠無憂,可是看他們那殷切的眼神,和那些家屬面黃肌瘦的模樣,他必須得做點什麼,才對的起這些部下。
“劉老爺,實不相瞞。我出身巡撫標營,是做過五品千戶銜實授百總的,可惜後來,我自己卻又做了強盜。世事無常,誰也說不準的。我連五品武官都做過,一個小小的九品巡檢,我還不放在眼裡,所以你放心,我沒想過和你的女人爭官位。我求的,就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