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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銀釧,正在拿著一方抹布擦著屋子裡的桌椅。這幾天都在下雨,不經意間就會有泥漿沾上去,可得好好的擦一擦。
方洪從床上跳了下來,提著鞋子,伸著懶腰朝著外面走去。
“給我把鞋子穿好了,衣冠不整,成何體統!”他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一到怒斥之聲。抬頭一看,方大元正板著臉看著他。
方洪撇了撇嘴,然後慢悠悠的將鞋子給穿好。這個時候,他倒是不怕方大元會用家法對付他,憑藉他這麼多年來總結的規律,一般在受過家法後的幾天之內,都是比較安全的。
“哼。”方大元一看方洪這懶散的樣子,便一拂袖子,冷哼一聲朝著堂屋走去。
方洪則是讓銀釧遞給他的青鹽拿著,然後一步三搖的出了院子。他們家門口,是一條十幾尺寬的青石路,路的另一邊,則是一條小河。這條河,叫做羊角水,他們村子也是以河命名的。這條河是羅塘河的一個小支流,像是一隻彎彎的羊角,一直穿過羊角水村。
他從河邊的柳樹上面隨手掐下來一截,然後將斷裂處弄得毛糙。走下了碼頭,蹲在河邊,那樹枝在水裡攪攪,又在青鹽裡面蘸蘸,最終塞在嘴裡,來回的蹭著。
刷完之後,便隨手將樹枝扔到了河裡,然後掬起水來,洗了個臉。一切都做完了,他又提著青鹽盒子,慢悠悠的回去。
方大元坐在堂屋的一個木椅上面,正襟危坐,腰板挺直,看著就像是戲臺上的坐衙大老爺。方洪也將身形站直了一點,進了堂屋。
此時,在堂屋中已經擺好了一個八仙桌,桌上擺著一盆小米粥,熬得黏稠稠的,還滴了幾滴香油,看著極其誘人。邊上還有兩碟小菜,一個是醃漬的鹹菜根,被切的細細碎碎的,很是有幾分精緻。而另外一碟,則是炒好的蘿蔔乾,細長的蘿蔔乾被炒得黃澄澄的,上面還有一些焦黃,撒上蔥花和蒜末,簡直就是美味。
雖然方洪也來了,但是二人卻沒有急著吃飯,反倒是方大元領著方洪走到了堂屋的臺幾之處。
臺几上面擺著幾個靈位,上面寫著先考先妣之類的,這些靈位,都是方洪的祖父母以及曾祖父母。
方家的其餘祖先,都被供奉在方家的祠堂之中,只有這幾個比較近的直系親屬,才供奉在家裡。
一般來說,這種供奉最多供到祖父這一輩。比如說,這裡輩分最高的,就是方洪的曾祖父母,也就是方大元的祖父母。因為方大元才是一家之主,要從他這裡算。若是等方大元死了,家裡就要把他祖父母的牌位給送入祠堂或者燒掉。
“來,跟我一個上香。”方大元點了三炷香,遞給了方洪,然後自己又點了三柱,肅穆的站在幾個靈位之前。
“不肖子孫方大元,給父親母親祖父祖母上香,希望保佑我方家歲有餘糧,年有餘慶。”方大元拜了幾拜,口中唸唸有詞,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便將香插入了香爐之中。
“不肖子孫方洪,給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上香……”方洪也學著方大元的模樣,只是改了一下稱謂,然後恭敬的拜了幾拜。
他正要將香給插到香爐之中,忽然“咔嚓”幾聲,一條條裂縫,出現在幾個靈位之上。方洪看到呆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聽說天氣乾燥會把木頭給弄得乾裂的,可現在正是梅雨季節,怎麼可能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四個靈位一起裂開,這也太巧合了吧。”方洪摸著腦袋,在心裡面嘀咕著。
而一邊的方大元看了,則是大驚失色。靈位裂開,難道是後輩不肖,讓祖先生氣了?再想想是在方洪祭拜了之後,才突然出現這樣的狀況,他看向方洪的眼神立馬就變得不善了。
“我方家以書香傳家,而你卻頑劣不堪,整日裡只知道廝混,現在已經惹得祖先在下面都不得安寧。逆子,快點給我跪下。吃過早飯之後,就給我去書房讀書!”方大元一指方洪,厲色的說道。
方洪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哪裡懂什麼東西,一聽老頭子說是自己惹得先人不快,嚇得趕緊跪了下來。
可是,等他跪下來之後,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不對啊,我是土地神,掌管羊角水村,就算他們是自己的長輩,難道還敢怪罪於我?
在他的印象中,神靈座下一般都有那小鬼聽命的,比如說鍾馗道長,他還專門吃小鬼呢。還有那城隍老爺,每次出遊,抬轎子的不都是小鬼嘛。
他腦子裡在胡思亂想著,或許,這些都是以訛傳訛,真正的陰間,誰知道是什麼情況。畢竟,這些東西,也都是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