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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我被送進了這家頗具規模的市中心醫院,當然不是鋣送我過來的,而是我爬到客廳打電話把林絹叫到家送我來的。
說真的,當時想把那隻麒麟殺掉的心都有,因為根本沒想到在那種狀況下我居然會被他丟下不管,而且面對那種狀況的我,他甚至連伸手扶我一下的念頭都沒有。就那麼轉身走了,在我剛求他送我上醫院去之後。乾脆直接得讓我有點想不通。
總想說,就算再不把人當回事兒,好歹有點同情心吧,至於做得那麼絕嗎?後來想想,也許我是過於高估了這隻麒麟在人類外表下面所存在著的那一些可能存在的人性,或者根本就不應該以“人”的行為和思想來要求他吧,不過也正因為此,我在衛生間被他撞上那種樣子後那瞬間的窘迫,後來很快就消失了,因為發覺那就跟被阿狗阿貓撞上沒什麼區別。
被送到醫院那會兒,我的腿腫得伸都伸不直,腿上的傷口被縫了四五針,膝蓋和小腿骨嚴重錯位。
不過這並不是造成我住院的根本性原因。
醫生在對我全身做過檢查之後,決定讓我留院治療的主要原因是我身體的過敏,以及身上沒有完全消退的熱度。他們在我的血樣報告裡發現,導致我臉和眼睛過敏成這樣的原因似乎並不單純是青黴素,還有些別的東西,而那些東西需要更進一步的化驗和觀察。
雖然聽完醫生的說法以後,我挺害怕的,因為得過病的都知道,看病最怕醫生說不清楚你得病的原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因為那就意味著根本確定不了你病的危急程度,也沒辦法完全對症下藥。不過躺在醫院病床上之後,看著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輸液從點滴管裡一點一點輸進我身體,心還是稍微定了定的。沒別的原因,雖然從小到大就不喜歡醫院的氣氛和味道,但是有了病,而且還病得不輕的時候,這地方比什麼樣的環境都能讓人覺得安心。
說起來,這幾天多虧了林絹的幫忙了。
從幫我掛號,到陪我化驗,取報告,找病房,安頓我直到一切都搞定……我都不曉得如果她不在的話我該怎麼辦。我甚至連住院申請都不知道該怎麼領,該怎麼填。每每看著她風風火火地從這個服務檯衝到那個服務檯,一邊看著化驗單一邊跟人談著病房的事情,真覺得挺佩服她的。雖然說一起上課,一起逛街,一起腐敗了那麼多日子,常常的只看到她懶散而沒有任何責任心的一面,她在醫院裡的這樣一種樣子,我還是頭一回看見。
通常,林絹每天會來看我兩次,上午和晚上,給我送點骨頭湯什麼的,順便陪我聊會兒天。她不在的時候挺寂寞,因為整個病房只住著我一個人。
說起來似乎住院也分淡季和旺季,我住的這段時間正好是入院淡季,空出個房間我一個人用,單人套房似的讓周圍路過的病人都羨慕不已。不過我知道,羨慕歸羨慕,真要讓他們跟我換,還未必就有人樂意,因為這房間的優勢只體現在白天。白天它夠清淨,夠獨立,這和其它被人來人往探病的人堵得有點擁擠的病房比起來,看上去別樣的美好。不過到了晚上,這美好難免就變得有點詭異了。
林絹說這家醫院的停屍間和住院部是一體的,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那時候是我入院的第一天。坐電梯直上十七樓,當時就我和她兩個。醫院的電梯是比較老的那種,聽說都用了十多年了,所以鐵腥味挺濃的,加上頭頂那盞不溫不火的白熾燈,種種因素促成了林絹某些方面的感覺,所以電梯剛朝上爬了會兒,她就在老電梯嗡嗡的聲音裡,煞有其事地指著B2那隻按鈕對我說:“喂,寶珠,他們都講這層樓裡是放死人的,嘿嘿嘿……”
說的時候還眉飛色舞的,不過……如果她當時要能看得見她說話時那個站在她後面一動不動的身影,我不曉得她是不是還能繼續笑得那麼高興。
後來那電梯突然就停了,停在十樓,那個不上不下的位置。等了半天沒見它恢復的動靜,於是推著我繞了半層樓到了第二個電梯的地方,可巧,那部電梯居然也停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沒辦法只能叫了幾個人一起把我抬上十七樓,而整個過程,那個電梯裡站在林絹背後的身影始終在我們後面幾步開外的距離,影影綽綽地跟著,整張面孔在樓道慘白的光線裡看上去模糊不清。
後來就住進了這個房間,而那個身影在我進了這房間後的一瞬就再沒出現過。
以為視野裡就此清淨了,可後來的事實證明並非這樣,那天的遭遇,其實不過是個開始。
從那天之後的第一個夜晚開始,每天晚上關上燈,我總會看到邊上那張空床上有個女人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