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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上的兩個人飛快的對視了一眼,然後調開,露出一絲冷然的微笑。
容溪執起酒壺,喝了一口,古代的酒有些清淡,品種也很好,這種酒裝在細瓷瓶裡,飽滿的酒壺肚,細長的壺頸,頸間還扎著一條紅色的布條,塞子也很精緻,細緻的包了紅布,瓶口處理的光滑,還塗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很精美,可以想得出,這酒的價格也低不了。
容溪觀賞著酒壺,下面的屋子裡亮起了燈,“突”的一下在黑暗中跳躍起來,如一抹詭異的火光。
容溪的目光落在那團小小的火苗上,眼睛裡沒有笑意,只有冷而厲的殺機。
冷亦修也一樣,他抿緊了嘴唇,看著下面熱鬧了起來,走廊上衝出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襲一身藏青色的長袍,此刻眼神中盡是迷惑,腳步匆匆,疾飛扯起他的衣袍,翻翻滾滾如踏在雲邊。
大皇子。
冷亦修的眼神更冷了幾分,像浸過了萬年的冰湖,黑沉發亮,卻冷氣逼人。
屋內的人卻處在暴怒的邊緣,七公主散著發,一頭烏黑的發在她背後鋪開,若是在平時,黑色的發鋪在柔軟雪白的背上,自然是一抹豔麗的風景,然而,現在,她的眼睛赤紅如點了妖火,怎麼看,都顯得有幾分詭異。
那黑色的發像長了觸角,她像個瘋子一樣,在房間裡衝來撞去,狠狠的砸著一切能砸的東西,那發無聲的揚起,又慢慢回落,透出詭異而森冷。
床邊跪著一個人,他還處在無邊的迷茫裡,不知道怎麼的一覺醒來一切就變了樣子,感覺天都塌下來了,而且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七公主用盡了全力把他踢到了床下,他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從床上扯了一件中衣胡亂的穿上,跪在那裡,汗水滾滾滴落,無聲的溼透了身下的青磚。
“怎麼了?怎麼了?”大皇子推門而入,揮了揮手讓那些聞聲而來的傭人退了出去,他一腳踏進去,不由得怔了怔。
牆角的香爐被推翻在地,裡面未燃盡的香被潑灑了出來,點點的猩紅的火,忽明忽暗,如這夜中猛獸的眼,騰騰的灰慢慢升騰而起,將那猩紅罩住,熱烈,卻無聲。
一對裝飾用的大花瓶被砸了七零八落,碎片崩濺的四處都是,其中一個瓶子只剩下一個底,四周的碎口高高矮矮,像一隻被打碎了牙的大嘴,讓人一看,心就跟著莫名的一驚。
瓶子裡的乾花也早已飛到了別處,被踩得不成樣子,一片帷幔也被扯了下來,堆在地上混合著碎了茶壺,沾滿了茶水和泥土。
房間裡燭火跳動,所有的東西都在地上投下了濃厚的影子,隨著燭光的跳動輕輕的抽動搖擺,大皇子推開門站在門口,清冷的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拖得瘦而長,和地上那些濃厚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七公主回過頭來。
大皇子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眼前哪裡還有那個嬌豔的七公主?分明就是來自地獄的厲鬼,她披散著頭髮,臉色蒼白如紙,月光透進來打在她的臉上,如鍍上了一層清冷的光,她的眉挑起如刀,一雙眼睛跳動著陰火,冷冰冰的看過來,眼白的地方卻如血赤紅。
她的牙齒狠狠的咬著嘴唇,唇上露出絲絲的血跡,嘴角還蜿蜒出一條鮮紅的血痕,雪白的面板,鮮紅的血,交織在一起,觸目、驚心。
大皇子和七公主的目光對上,心都寒了寒,呼吸似乎瞬間被凍住,他的喉嚨裡發出兩聲奇怪的咕嚕聲,努力的想扯出一絲笑意,扯了扯卻不成功,張嘴想說什麼,聽到微微急促的呼吸聲,他這才轉過頭望向在床邊跪趴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低著頭,頭上的發散了下來,雖然看不清臉,但是那頭上髮飾卻讓大皇子的心頭一跳,他感覺有什麼東西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定定的看著那個男人,眼睛似乎失去了轉動的能力,一眨不眨的盯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下來,只有三個人的呼吸聲,輕微但清晰。
房頂上的容溪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七公主的影子薄薄的映在窗戶上,髮絲飄起落下,呆立在那裡,如人地下冒出來的白無常。
她看了看冷亦修,他依舊抿著嘴唇,一雙眉毛英武粗長,如天上之仙揮毫畫就,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如刀,涼而薄。
“你猜,她會怎麼樣?”容溪本來打算調侃他一下,不知道怎麼的,一看到冷亦修的神情,突然就說不出那些玩笑的話來了,心彷彿被揉進了一把粗粗的砂礪。
“她?”冷亦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