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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亦修起身,心中有些疑惑,總感覺今天的皇帝有些不太尋常,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但又不敢隨意猜測,他低著頭,眼角觀察著四周。
大殿的長條書案上放著冰,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鏤空的窗子照在上面,騰騰的冰氣如霧般輕盈縈繞,一陣陣的涼爽讓人感覺十分愜意。
角落裡的單腿獨立的銅質仙鶴昂著頭,尖尖的嘴裡噴出淡淡的香氣,是皇家專用的香料,華貴而低調,沁人心脾。
不遠處的八寶格上放著許多的擺件,精緻奇巧,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在陽光下閃著華麗的光芒。
只是……這一切,都讓人感覺到有些壓抑。
冷亦修的心再次往下沉了沉,他垂下眸子,平穩住了呼吸,等待著皇帝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皇帝停了筆,卻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只是淡淡的看過來,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他恭敬的站在那裡,身姿挺拔,如一株直立不屈的松柏,氣質儒雅臉上的神情卻剛毅,難得的兩種氣質可以完美的融合,他的眉眼……很像那個人。
皇帝的目光微沉了沉,閃過一絲深藏的疼痛,腦海中突然浮現一些陳年舊事,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夏日,陽光流動如金,那樣的熱烈,如同自己心中狂熱的愛戀。
窗外的風輕輕吹了進來,冰上冒出的白霧飄飄搖搖,迷濛了人的眼,絲絲的涼氣鑽入鼻孔,清冷的寒氣喚回了皇帝的神智。
他抬手指了指一邊的座位,“坐吧。”
“謝父皇。”冷亦修施了禮,轉身到座位上坐下,卻並沒有再開口問其它的。
皇帝心中微微讚歎,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就有將帥之才,能夠沉得住氣,有一種難得的沉穩和冷靜。
“修兒,你……和王妃的感情如何?”皇帝想起容溪請旨的事,語氣中又帶了幾分無奈。
冷亦修的飛一緊,他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如此問起來,特別還是在今天過府之後,到底今天去王府究竟是無意還是有心為之?亦或是……與容溪談了些什麼,讓君心有所顧忌?
他微微思索道:“父皇,兒臣與容溪與一般的恩愛夫妻並無區別。”
皇帝輕輕笑了笑,這個兒子啊……說話總是如此滴水不露,他的身子往後靠了靠,手扶在龍椅的扶手上,“如果朕……讓你另立一位王妃,如何?”
冷亦修霍然轉頭望向皇帝,坐在龍書案後的一國之君,他的父親,正在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冷亦修感覺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耳朵裡不斷的轟鳴著皇帝剛才的那句話,他是什麼意思?君心難測……他的話到底是真心還是試探?另立一位王妃?
他的腦子裡快速的思索著,自古帝王家的兒女看似富貴榮華,生下來就比別人地位崇高,但是許多人並不知道身為王家的孩子有多麼艱難,能否健康平安的長大都是一大關卡,而存活下來之後的爭鬥更是無法想象的慘烈。
至於……為了江山基地,公主遠嫁和親,皇子娶重臣之女,那是常有的事情,而兩個結親本人之間的感情反而是被放在了最後一位考慮,或者說,從未被考慮過。
他飛快的想著,最近沒有戰事,也沒有什麼能夠影響到朝廷的重大事情,這也就是說,沒有什麼是必須讓自己娶什麼女人來穩固的,那麼,皇帝此時提起這件事情,到底是何意?
不管是什麼意思!冷亦修的心冷了冷,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自己好不容易弄清了自己的心思,豈能如此輕易的對容溪放手?
他慢慢的站起身來,施了一禮道:“父皇,不知為何有些一問?”
“你先不要管這些,”皇帝一擺手,再次問道:“你意如何?”
冷亦修抿了抿嘴唇,微斂了眸光,一字一句的說道:“回父皇,兒臣與容溪同進退,兒臣認為,她便是兒臣最中意的王妃,也是寧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繼續說道:“一生一世。”
他的聲音清朗,如冰珠滾落在地面上,涼涼的敲擊在人的心頭,皇帝輕輕閉了一下眼,嘆了口氣說道:“修兒,你可曾想過,也許……她未必如此想。”
冷亦修微怔了一下,繼而又堅定的說道:“父皇,不管她如何想,兒臣心意不變。”
皇帝的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目光越過龍書案,沉沉的看來,半晌,慢慢的說道:“修兒,朕去你的府中見過她,而她……則向朕請旨,請求朕恩准你們和離,迫你休妻。”
冷亦修徹底怔住,他的眸光裡閃過清晰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