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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到中秋節了,院子裡的花兒開得正豔,明媚剛在小椅上坐下,就聽隔壁傳來一聲深沉的嘆息。
是父王,這麼晚了,父王怎麼還沒睡呢?
明媚繞過月亮門,穿過一段迴廊,來到父親所住的院子裡。父親躺在躺椅裡,一個人喝酒。
明媚來到父親身旁,搶下父親手裡的酒杯,嘟囔著:“這個時節,晚上露氣重,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不知道自己照顧自己,哼!就不能讓人省心點嗎?身邊怎麼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太過分了!”
明媚一邊嘮叨,一邊把衣服披在父親身上。
越王趙偲拍打著女兒的手,道:“她原是陪著,是被我趕走的。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睡?”
趙偲知道明媚不喜歡現在的王妃,幫著解釋了幾句。
明媚將頭伏在父王的腿上,嗔怪道:“還問人家,你呢?”
趙偲長嘆一聲,就沒了下文。
“這段時間,不都是好訊息嗎?熙鳳路大總管吳階在河州與夏軍對峙,夏軍撤兵是早晚的事情;東京大學正式開學,太上皇出任名譽校長,女兒瞧著,伯父要多高興有多高興;帝國銀行開業,生意興隆,女兒也存了一些錢呢!還有,夏稅收得不少;廂軍裁撤完畢,沒出亂子。您幹嗎還這樣長吁短嘆的?”
趙偲輕撫著女兒的長髮,道:“你個女孩子懂得什麼?那都是名面上的事情。兩淮大旱,眼瞅著到手的莊稼,可能顆粒無收;金兵在邊境上騷擾不斷,宗澤、韓世忠三兩天就是一個摺子;夏人也只是暫時撤退,接下來會怎樣誰能說得清?而且,而且,唉……”
明媚聽父王言猶未盡,問道:“而且怎樣?”
越王趙偲端起酒壺,揚脖灌了幾口,道:“而且金國派來使者,求金根車、求帝姬、求三鎮、求書籍圖冊。”
“啊?”明媚吃驚地看著父王,心想,不是剛剛退兵,怎麼又來了呢?
月亮被一抹烏雲擋住了風光,不久,月亮從另一邊又鑽了出來。牆角處金色的菊花,低垂著腦袋,靜靜地睡著。
明媚遲疑著問道:“官家答應啦?”
趙偲起身揪掉一朵花,放在鼻邊貪婪地聞著,良久,說道:“今天下午,官家召集宗室親王會議。官家的意思,除了割讓三鎮,其餘三項都答應。”
“那麼,派誰去呢?”
“這個事情,官家還沒有和太上皇商量,唉,太上皇未必肯答應啊!”
一腔怒火在胸中燃燒著,明媚“騰”地站起來,道:“難道,大宋男兒保護不了自己的國家;難道,非要犧牲女孩子的幸福,來換得屈辱的和平?”
趙偲把酒壺裡的酒全部喝掉,將酒壺扔在地上,道:“官家也難,他登基還不到一年,維持到現在這個局面著實不易!他需要時間,大宋需要時間啊!”
望著父親躑躅的背影,兩行清淚悠然而下,明媚的心情好重好重!
這一天下午,明媚路過岳飛的府邸,忽然想到有三天沒見到嬛嬛,不知她現在怎樣了?
於是,明媚甩鞍下馬,徑直向府裡走來。
門房早就認識這位明媚族姬,躬身施禮,陪著笑臉道:“您來得正好,帝姬千歲剛從龍德宮回來,快請進吧!”
明媚與趙嬛嬛關係親密,是無須通報的。來到正廳,向岳飛的母親問安施禮過後,她和嬛嬛手拉著手,來到嬛嬛的臥室,說些私房話。
明媚瞧瞧嬛嬛的臉色,問:“可好些了?”
嬛嬛輕輕摩莎著小腹,無奈道:“有時還會難受,不過,已經能吃些東西了。”
“岳雲呢?”
岳飛是岳飛的養子,今年八歲,人不大,力氣卻不小,又跟岳飛學了些武藝,十三四歲的小夥子都打不過他。來到京城後,整天惹事生非,嬛嬛又管不了他,實在是令人頭疼!
“前幾天,李相公的養子鄭七郎拜了駙馬為師,鄭七郎和岳雲整日混在一起,現在不知到哪裡瘋去了。你聽說沒有,金國向官家求帝姬嫁給他們的國主?”趙嬛嬛問道。
明媚點點頭,等著下文。
嬛嬛神秘兮兮地說道:“今天,我去給父皇請安,你說怎麼著?未出嫁的妹妹們,圍在父皇的身邊哭,父皇好像罵了三哥。三哥出來的時候,我正好瞧見,臉色非常不好呢!”
“沒有人願意去?”
“明知故問嘛!誰願意去呀,你願意去嗎?”嬛嬛道,“聽說,那裡冬天可冷了,雪常年不化,怎比得上咱東京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