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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野戰軍的一大批中高階指揮員卻是從這裡走向革命的。有好事者企圖列個名單:陳錫聯、陳再道、鄭國仲、陳鶴橋、肖水銀……結來數個清道不盡。大別山的山山水水、花草樹木、田間小路、崎嶇山道,與他們有扯不斷的情絲。重新踏上故鄉的土地,他們徘徊在殘牆斷壁、峭石懸崖旁,尋覓著“鬧紅”時留下的遺蹟。掬一捧故鄉紅色的泥土,望一眼昔日親手寫下,雖幾經風雨仍依稀可辨的大宇標語——“打土豪,分田地”、“粉碎白匪圍剿”“紅軍必勝”……這些九死一生的漢子們頭一次品嚐到返鄉淚水的苦澀與甘甜,一肚子話到了嘴邊只剩下一句:
“大別山,我們終於回來了!”
野戰軍組織部部長陳鶴橋想到山上走走懷舊一番,剛出村口,見製圖科的於喬和陳曉靜捧著一大把鮮花,笑著從山頂跑下來。
休整了幾天,姑娘們把自己收拾得換了個人似的,再不見過黃泛區和渡汝河、淮河時的狼狽。
陳曉靜說:“陳部長,你看大別山的花多漂亮!”
陳鶴橋抽出一枝:“大別山到處是寶,好東西多得很。你們採那麼多花幹什麼?”
陳曉靜詭謐地眨眨眼睛:“我用它佈置繪圖室。於喬的那一把呀,要留著獻給柴處長呢!”
“貧嘴!”於喬一下揪住陳曉靜的耳朵,直到陳曉靜哇哇告饒才鬆開手,她從衣兜裡掏出一樣東西:“陳部長,你說奇怪不奇怪,大別山的石頭是紅色的,你看……”
“是呀,陳部長,你是大別山人,你說這是為什麼?”陳曉靜也掏出一塊紅石頭。
陳鶴橋的笑容消逝了:“你們問得好。大別山的石頭是紅色的,大別山的泥上也是紅色的,因為這裡面都是血,大別山人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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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鶴橋撿起石塊,撫摸著:“紅軍三進三出,每次轉出緊接著就是國民黨的‘清鄉圍剿’,燒光殺光,大別山就叫血給泡透了……留著它吧,記住,這是一筆血債!”
一個叫牛三保的戰士扶著位瞎眼老媽媽朝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老人摸摸索索,一路蹣珊,一路喋喋不休:“4連,4連指導員……”
走到陳鶴橋身邊,牛三保扶住老人,說:“老媽媽,這位是我們的首長。”
“首長?……首長可是4連的?首長可是指導員?”老人擠巴著枯凹的雙眼,緊緊拉住陳鶴橋的雙手。
陳鶴橋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實話實說:“老媽媽……我不是4連的人,也不是指導員。”
“那你們不是民國18年從這裡出去的紅軍?”
“我就是那時的紅軍,如今又回來了。”
“那你不認識吳海?4連的指導員?”
“吳海?老媽媽,我們這兒有很多4連。據我所知,沒有一個指導員叫吳海。”
“沒有?不!不能啊……俺就那麼一個兒子,俺吳海是紅四軍4連指導員,他走的時候才20歲呀!”
老人像個失望的孩子“哇”地一聲坐在地上痛哭。
於喬和陳曉靜趕忙攙扶起老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老媽媽,您別難過。我們雖然不是吳海,可也和吳海一樣,都是當年的紅軍,都是您的兒女。
陳鶴橋拉著老人的手:“老人家,現在咱紅軍有幾百萬啦。那時候吳海做4連指導員,現在咱有很多很多個4連,幾千幾萬個吳海都回來了。您想叫吳海做啥,我們都能替您做。”
“不,俺啥也不要做,啥也不要……”老人嗚咽著,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混濁的淚,半晌才憋過一口氣來:“俺就要吳海回來……給俺報仇哇!……自從他走後,灣子裡叫白匪民團鬧慘啦,婦會的人叫那些禽獸們糟踏夠了,又反綁著手投到池塘裡啦!嶺後松林裡天天殺人,殺得沒有數哇……吳海他爹也給砍死啦!我的眼珠子也叫畜牲們用竹筒子給……給擰掉啦……吳海!吳海!你要回來給娘、給你爹報仇啊……”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了,於喬和陳曉靜的手顫抖著,攥緊那塊血紅的石頭。
陳鶴橋用衣袖擦擦淚:“老媽媽,別哭了。這仇咱們一定替你報!我正有件事要問問您,如今咱紅軍回來了,為什麼村上除了老老小小都跑光了呢?”
老人顫顫巍巍撩開衣襟,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若與共產黨照面,殺絕滿門!
“這是上個月,保長逼著家家戶戶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