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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有的信仰就開始崩潰了,新的思想亦已孕育。在解放區參觀結束的時候,擺在我面前有三條路:可以回南京,可以回家鄉,可以留下參加解放區的工作。我選擇了後者。後來我再沒有機會見到劉伯承;如果有,我想我會改變稱呼,稱他‘劉師長’的。”
陳頤鼎老先生談了許多許多。臨別,他送我們出門,指著門口的“黃埔同學會”牌子又道:“民族分裂是我們這一代人造成的,祖國的統一也應當由我們這一代人來完成。我在努力做,也算不辜負劉伯承師長的教誨。”
在北京,我們見到了晉冀魯豫野戰軍的保衛科科長張之軒老人。他一米八的個頭,雖年逾七旬,又大病初癒,但腰板筆直,像個小夥子。
我們聽到不少關於這位保衛科長的精彩故事,也看過他的《南征年曆》。他機敏勇敢,又嚴謹心細,劉鄧大軍的許多重大事情都能從他的《南征年曆》中找到記載。
他講了護送陳頤鼎等人過黃河到後方去的片斷——
那天晴空萬里,靜風,河面上仍是巨浪疊起。船行至河心,面對幾里寬的黃水濁浪,羅哲東驚詫道:“這麼寬的河面,這麼大的波濤,對面又有重兵把守,劉鄧大軍究竟怎麼過的河呢?不可思議!”
張之軒暗示他問理明亞。
理明亞坦然地說:“河防是我們55師把守的,守河我們還是有經驗的,估計這種季節沒人敢闖黃河,也就疏乎大意。當劉鄧大軍突然出現時,我們已經來不及組織抵抗。為了儲存實力,全師收縮,進了鄆城。”
陳頤鼎說:“劉伯承真是天下奇才。這樣的天險,隔岸又有重兵,居然敢迎面而過。自古以來,兵書戰略上沒有這樣的打法。”
羅哲東接道:“像我們這樣一年裡這麼多將領一個個被俘,恐怕也是史無前例。”
理明亞搖搖頭,嘆道:“不奇怪喲。在南京受訓的時候,我跟老頭子(蔣介石)對面坐,他一張嘴,露出紅的牙床,滿口牙掉得精光。我算了算,他正好60歲,心裡就叫了聲:不好!”
“為什麼?”羅哲東挺奇怪。
“這你老兄還不知道?60歲是‘牙運年’。沒有牙,就是‘倒運年’。他倒運,你我之輩焉能不遭厄運之災?”
羅哲東笑了:“原來理師座還懂相術。既有此術,怎麼沒給自己相相面?”
“這倒叫你說著了。今年3月我給自己相過面。那一天又正巧做了一個夢,夢見兒子突然死了。我就知道大運不佳。”
張之軒在一旁聽著,暗暗好笑。過河後他一直隨第1縱隊行動,打鄆城,打六營集,他都參加了。可以說,這三位黃埔生、國民黨的中將都是他的俘虜。在繳獲的檔案中,有一份是陳頤鼎、羅哲東從南京受訓回來後根據蔣介石叮嚀親手製定的,很有意思。
檔案規定,為避免被俘要採取特殊措施:
(一)長官對部下稱名號,部下對長官稱“先生”,
平級則稱號或老張老李。
(二)長官一律穿士兵服裝,不戴領章、臂章、肩
章,統一釘於衣袋內。各級長官所帶衛兵、傳令兵應避
免一切恭敬動作,攜帶手槍時,藏於衣袋內。
(三)司令部萬不可選擇好房屋,其間若有居民應
使其離開,另集一室,並多設偽裝司令部,門衛一律單
哨,使用步槍。
(四)行軍時如遇老百姓詢問,以“八路”答之,友
軍詢問,以“打八路”答之,萬不可暴露番號。
(五)進入公共場所,如在酒樓、澡塘、商店等,
均不可談論軍事,嚴禁與老百姓閒談。
繳獲的檔案中還有一本第70師第40旅第279團2營6連長的日記,從中可見國民黨軍下級官兵的心境和士氣——
5月1日:由克州出發,逃了兩個兵,今天又逃
了兩個。本連陣地,又向後延伸了,我實在時時準備
著,有事時一個死。
5月13日:今天又跑了兩個。連部號兵洪明德開
了小差。8班那個背機槍的兵,拐一支步槍跑了。天
啊,叫我如何幹下去!根本就補不勝補,你今天補一
個,他明天要跑兩個。
6月17日:我們在昌邑集停了很久,連一個老百
姓也沒看到,簡直八路軍是想向我們封鎖,弟兄們兩餐
沒吃一點油了。
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