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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但是……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無所謂,我心裡明白就行了。”魏嬰輕喟,稍怔,驟下決定。“等魏大夫回來之後,即刻出兵。”
魏密呆了呆。
“我的命令。”魏嬰堅定的補充。
紫山拔地而起,獨立寒冬,傲視蒼芎。
紫山的南、北、西三面,如刀削斧劈一般,十分陡峭,山的東面坡度較緩,有一條山道,通到半山腰,穿過一線天,才能到達山頂,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驚險之地。
房揚古騎著大宛寶馬,先來到紫山,躲進半山腰一處洞穴中,如果他預測得不錯,魏密將會派一隊騎兵,將齊兵引到紫山來,魏軍只要守住東面,就能將齊兵打得焦頭爛額、潰不成軍。
他靜靜地等待,白天遙望山頂鬱鬱蔥蔥的松柏,夜晚欣賞冰柱奇幻的異彩,餓時便打些果子野味來吃,原以為這一等可能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想不到,第十天就有了動靜。
他看見魏密率領一萬弩兵上山來,並照著他所說的方式佈陣,將大型弩機、拋石機,朝東南方的山谷瞄準,另一萬騎兵暗守在紫山兩側,一萬步卒分散朝大梁方向前進,靜伏在大梁城外。
一切部署妥善後的第三天傍晚,齊兵有如潮水般朝紫山鋪天蓋地捲來。
半山上的魏密抓緊時機擊鼓下令,弩車、轉射機、拋石機一起發動,剎那間,千石萬矢掠空飛過,齊軍紛紛被射中,一個一個倒地,暗守在山麓兩側的魏國騎兵猛攻上來,絕了齊軍的後路,齊軍頓時抱頭鼠竄、無處躲藏,慘叫聲不絕於耳,殷紅的鮮血四處流淌……
房揚古整顆心彷佛被掏空了似的,不敢去想,這些齊軍之中是否會有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兵。
他突然想起大梁城的將軍府,魏軍若是攻進大梁,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房慶緒,他的心頭大亂,急忙從南面的一條石頭小道下山,趁黑夜朝大梁城狂奔。
天剛破曉時,他遠遠望見大梁的城門大開,魏軍的伏兵顯然已經攻進城了。他隱約見到城裡的激戰,一夾馬肚,人宛寶馬四蹄齊飛,疾如閃電的狂奔進城,當他看見齊軍遍地死傷,猶如坐在滾燙的鍋爐之內,燙得頭昏腦脹,他試著救下每一個齊兵活口,但所有積怨已深的魏國人殺得興起,齊兵瘋狂逃命,驚惶地逃出大梁城。
房揚古策馬馳進將軍府,見房雲和侍衛渾身浴血,死命守在房慶緒的房門前,抵擋魏軍勢如破竹的攻勢,他衝上去,竭力救下他的親信,奮力將大門扣上,圍殺府裡的魏兵。
房雲一見到房揚古,驚喊出聲:“少將軍,你還活著!”
房揚古心一痛,望著房慶緒的房間,冷靜地問:“將軍府如今怎樣?”
“三公主早已逃回臨淄了,所有的僕役也都逃得精光,剩下我們幾個人保護大將軍……”房雲急切地述說。
“我去看他。”房揚古衝進房間,一陣腥臭撲鼻而來,他下意識抬手遮擋了一下,凝神看去,不由得心驚,僅僅離開一個月的時間,房慶緒竟瘦了好大一圈,他幾乎認不出來了。
房揚古屏息著,慢慢走近,看著房慶緒病奄奄的、佈滿褐斑的臉,愈走近他,那股與屍臭無異的味道就更重了,他怔怔站著、無法動彈。
房慶緒突然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灰濁的眼珠盯著房揚古看,他勉強抬了抬那雙瘦骨如柴的手,無力支撐又頹然放下,房揚古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望向那雙手,瘦得像禿鷹的爪子,彷佛抓住他便會透骨入肉。
“你……來了……”房慶緒連說話都備感吃力,抖抖顫顫地說。“齊王……要抓你……用……鼎鏤……烹煮你……快走……”
房揚古的心突然感到撕裂般的痛楚,從前殘暴兇狠的房慶緒大將軍,如今癱瘓在床,任由肉體一寸一寸腐敗。
門外又再度傳出混亂的廝殺聲,房慶緒艱澀地對他說:“我……就快……死了,別管我……”
房揚古不等他說完,忙衝出去要救房雲,但已來不及了,房雲一聲慘叫,倒在血泊中,死了!
魏兵潮水般地湧進將軍府來,房揚古被重重包圍住,十幾把刀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繩索一層層的將他捆綁了起來。
屋內傳出一個魏兵的喊聲,叫著:“房慶緒已經死了!”
房揚古默然,僵立著。
他聽見有人高聲說道:“房慶緒父子俱已尋獲,立刻將房揚古押進土牢,等候發落。”
房揚古仰首望天,所有的思緒已被吞噬。
尾聲
房揚古被囚在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