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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不由得向下一撇,不服氣地喃道:“報廢破車一輛,送我都不要,你還當個寶。怪胎!”
三個小時後,一路駛來的破吉普車把愁眉糾結的紀元顛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見到他闊別已久的“朝日園”,心情才放鬆了些。
朝日園是幢老式的兩層樓洋房,位於清幽的北投山坡上,當初是依著蒼翠的丘巒而築,又有環帶的山泉淙淙流過,除去風水地理不談,簡直是乾淨得不得了。比起長年失修又籠罩在溼冷五里霧氣中的鹿柴山莊來說,“朝日園”是一塊仙境樂土。最起碼,此地沒有屠昶毅那群養尊處優、殺無赦的昆蟲,來侵犯老紀元的尊嚴。
經過了一扇大鐵門後,屠昶毅驅車朝車庫駛了過去,無視自己的破車置身十來輛光鮮的大轎車之間是何等的唐突與怪異,反而自在地躍下車,甩著肩膀舒活筋骨。
陪在一旁的紀元早已捧著一疊衣物站得筆直,不敢苟同地瞧著屠昶毅邋遢不已的模樣。“少爺,我健議你換下那套一個月都沒下過水的T恤和百慕達短褲,免得把老爺憋得閉氣。”
“知道啦!”屠昶毅將T恤脫後,露出厚實的胸膛,拎起白襯衫就開始穿戴了起來,還不忘罵回去。“紀元,你實在羅嗦得跟個婆娘一樣,不,甚至更厲害。要不是因為得開長途車,我早就穿得跟光鮮囂張的公孔雀一樣了,此刻也不會命苦地窩在這個車庫裡換,還得聽你疲勞轟炸。對了,紀元,老實跟我說,你上輩子是不是開轟炸機的?”
紀元狠狠瞪了頷首扣上褲襠的少主人一眼,把他損人的問題當成耳邊風,微咳了一聲後才回道:“少爺真愛強詞奪理,當心逞一時口快,明兒個業障頓增。”
屠昶毅笑著扣上袖釦,抬首衝著紀元一笑,絲毫不在意地說:“善意由心生,嘴上說得好聽,私底下詛咒別人的人才該檢討呢!”
紀元在屠昶毅的頸上打了一個完美的領結後,發表個人意見:“你自己不愛穿得整齊,反倒怪到別人頭上。難道你穿上西裝就不知道如何操縱方向盤了?”
屠昶毅眨著無辜的眼,努嘴駁道:“有一件事你不能否認,我再怎麼邋遢,也比穿什麼都不會開車的你強。”
紀元又是被譏嘲得灰頭上臉,不過,他只是訕然地從西裝內袋裡掏出剪子和直梳,不客氣地拍了拍屠昶毅的肩,要他坐在一張涼椅上理髮。
屠昶毅一看到老管家手裡的剪子,心裡老大不高興,衝口說:“我先去看看小濤的情況再說吧!”說著就想逃開。
老管家早已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不疾不徐地說:“少爺,我們都是大人了,你怎麼還是跟小孩一樣那麼好騙呃?說到小孩,我不得不告訴你,你那個冒牌兒子根本沒病,今晨還一臉興奮地跟他的正牌爸爸上飛機,到日本狄斯耐樂園去玩了。那個孩子有得玩就好,你不想他,他也絕對不會想你。”
“所以我是被騙回來的!”他大吼一聲,認命地搶下紀元手上的披巾,隨手圍在自己的頸上,假意勒緊自己的脖子。
“你知道就好!好了,你請上坐。剃個頭而已,又不是上斷頭臺,我們大家放輕鬆。”
屠昶毅驀地臉色一沉,心不甘情不願地坐於椅上,大剌刺地張開雙腿,讓人宰割。
十五分鐘後,屠昶毅的野人髮型已被紀元的巧手剪得層次分明,那往後梳攏的帥氣波浪,堪稱新潮。
紀元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認定如果他的少爺肯再以這種顛倒眾人的萬人迷造型在社交圈內露臉的話,一定能迷煞不少未婚女性。
“少爺真該多做這種打扮,你看來瀟灑得無懈可擊啊,”他說著拿起牆上的大鏡,讓少主人驗收成績。
屠昶毅朝鏡中看了一眼,擺出一副高姿態的臭臉,批評這:“把我的頭髮剪成一畦插入幼秧的梯田,你竟樂得這樣!”
紀元聽了,差點沒摔爛鏡子,他壓抑下脾氣,不客氣地怒目而現。“屠老七!”
屠昶毅見苗頭不對,趕忙賠罪。“好了!對不起,大人不計小人過,我收回那句刻薄話。”
但紀元不饒他,一徑地說:“本來是體面秀朗的書生樣,現在反倒像個販毒的雜碎!尤其是你那討人厭的山羊鬚,簡直破壞了整個畫面!”
“嘿!我就是喜歡這樣!”屠昶毅不甘示弱,怕紀元又要刮他鬍子,忙不迭挺身為自己辯護。“你鬍子長得稀,不能體會鬍子多又硬的人的苦處。你知道一天刮兩次鬍子,得浪費我多少時間嗎?整整一個小時!汲熱水、上軟化泡沫、磨刀片、沖水。天!這一個小時的光陰可以寫多少頁的論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