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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完了嗎?”
“當然還……”她不敢坦承自己呆坐兩個小時的結果,僅翻過第一章,於是避開他炯炯的目光,改口說:“還有一些些沒看完。但是我很累了,可不可以下次再看?”她沒撒謊,“一些”的二次方等於“一些些”嘛!
儘管不信,他還是和氣的說:“那把東西收拾一下吧!咱們照計劃去領戒指。”
嶽小含大籲口氣地點頭。她開啟書包,小手掃過桌面,便將課本盡數納入書包內。
華燈初上,暮靄低垂時分,他們從珠寶店走出來,坐上屠相毅的吉普車,朝“朝日園”駛去。
從屠昶毅萬分不樂的臉上、僵直的背脊,以及緊握方向盤的拳頭可以得知,他正以全身的精力剋制自己別在蜿蜒小道上飆起車來。
而一旁不知死活的嶽小含則毫無警覺,還唸唸有詞的抱怨──“屠昶毅,你知道嗎?剛剛那個櫃檯小姐的眼睛像塗了一層牛油似的,她竟然偷偷問我:‘你爸爸是不是要娶新太太了?’你說好不好笑!最好玩的是,當我回答她我就是個新太太時,哇,她那個臉不知道歪到東經第幾度了!哈!喂,你怎麼都不笑?笑一個嘛!”她將兩隻食指放在唇角,往上一推,示範給他看。
對於她刻意的討好,屠昶毅視而不見,只是低沉地說:“對方並無惡意,只想客氣做生意。我們犯不著當著十來個顧客的面給人難看,還譏人‘眼睛塗了牛油’之類的刻薄話。”
嶽小含的手倏地縮回,大為不快。“咦,我是替你出氣耶!你根本沒她說得老……”
“我也沒有你認為的那麼老。”屠昶毅冷冷地瞄她一眼,繼續他未完的話。“而你卻巴不得全店的人都知道我們是‘老少配’,你甚至忘了自己正穿著一身的高中制服!”
“那又怎麼樣?你幹嘛那麼在乎別人的想法?”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別人的想法我懶得理,你的想法才是我真正在意的。從我卸任的這三年間尚未對人大聲吼過,但跟你相處不到三天,我已全然忘記什麼是幽默感。你,嶽小含,天生異稟,絕對有把人逼到神經錯亂的本事。”
嶽小含頓覺受辱,不甘示弱地駁斥:“屠昶毅,你是心理作祟!每次發火就把錯怪到我身上。”
“我心理作祟?”他諷刺地一笑,不溫不火的說:“看來我們又回到老問題上了,我看真正心理作祟的人是你。在你認識的人面前,我只配引薦成舅舅,而在陌生人面前,你倒大方地宣佈我們的關係,甚至幸災樂禍似地等著看好戲。好象凡是能讓我尷尬的事,你皆可從中得到無上的樂趣。你若真看我不順眼、不想嫁我的話,趁這輛破車還沒開回家前趕快說出來,讓我直接送你回你奶奶家,此後咱們兩家的債務一筆勾消,免得日後你我成天生活在槍林彈內之中。”
嶽小含聞言只能呆坐在座位上。
他毫不在乎的一席話像一陣冷風,強勢灌進她不及遮掩的耳朵,造成她耳嗚好幾秒。
其實對於他的休妻計劃,她應該謝天謝地的手舞足蹈、大聲附議才對,但是,現在的她除了難過與羞愧外,心頭竟泛起幾分眷戀、不捨與責難。
她十指絞著裙襬,暗咒:這個老山羊還真狠哩,當真說休就休!他以為她是試用品嗎?用得不爽,往回郵信封裡一丟就可以退貨嗎?
“怎麼樣?”屠昶毅斜眼微睨,滿不在乎的問:“我這樣擅作主張,絕對會觸犯我父親,你若不想嫁我,這是最後一線生機哦,”
嶽小含雙肩豁然一聳,轉眼給他一個狐媚的微笑。
“你在作夢吧!我說過了,不會輕易放過享福的機會。你愈是想擺脫我,我就愈不讓你稱心如意,我打算纏你到死,先是一點一點地在你飯裡下砒霜,等到你入土為安後,所有屠家的一磚一瓦都是我的了。屆時,我要怎麼拆房子就怎麼拆房子,而你那個巫婆姐姐屠見寧最好早點下冥王府報到,否則我不會輕易饒過她!”
“既然你如此堅持的話,我們為何要等到以後呢,何不現在就讓你稱心如意?”話甫落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穩健的手操控著車子,連連換了三檔後,猛踩離合器加速,甚至當車行經彎道時,他都沒有遲疑或減速的打算。
這時的嶽小含仍茫然不知其所云,等一回神,前面就出現一個大彎道!
眼看他們就要順著離心力,連人帶車地栽下山谷時,她趕忙捂住眼睛,怵驚地疾喝:
“慢下來!慢下來!屠昶毅,你這白痴,我是鬧著玩的!要飛出去了!哇!”
一秒後,車子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