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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順利分娩充滿信心。
但還是出了問題。
那天一大早薛彩雲就被推進手術室,眾親屬前來加油助陣,坐在產房外等待好訊息傳出,但久久沒有音信。一個小時過去了,楊樹林坐立不安,心裡反覆叨唸著:薛彩雲同志,加油!薛彩雲同志,加油!
為了及時通風報信,楊芳寫了一份申請報告,要求參加薛彩雲的分娩過程。三個小時後,楊芳焦慮地從產房出來,說了許多專業術語,包括楊樹林在內的眾家屬們都沒聽明白,楊芳只好舉了一個形象生動的例子:就跟大便乾燥似的,有屎,但死活拉不出來。
產房傳來鬼哭狼嚎的叫喊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從聲音上無法分辨是否出自薛彩雲之口,但今天只有她一個產婦,所以,此時她一定萬分痛苦。
聲嘶力竭的喊聲持續半小時之久,護士端出血淋淋的器械和麵紗,又端進鋥亮的刀鉗和雪白的紗布,看得家屬目瞪口呆。
片刻後,大夫走出產房:誰是產婦的丈夫?
楊樹林跑上前:我。
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大夫說,產婦和嬰兒的情況極其危險,要大人還是要孩子。
楊樹林不知所措,難以取捨。
大舅子說,還有什麼可考慮的,要大人。
楊樹林不想放棄:那孩子怎麼辦。
大舅子拍著他的肩膀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楊樹林忍痛割愛,在家屬通知單上籤了字。
大夫拿著楊樹林的簽名,匆匆走向手術室,門剛推開,就傳出一聲嘹亮的啼哭,楊帆哇墜地了,危言聳聽不攻自破。楊樹林露出燦爛的笑容。
但薛彩雲火速嫁給楊樹林,僅九個月多一點兒就生了楊帆的這件事情,在鄰居中間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第二章
一九七九年一月,一份關於香港廠商要求回廣州開設工廠的來信摘報送到了鄧小平同志手中。鄧小平同志習慣地點燃一支“熊貓”,深深地吸了一口,走到牆壁上懸掛的大比例中國地圖前,目光落在毗鄰香港、澳門的東南沿海,凝神良久……
在薛彩雲歇斯底里的喊聲結束後,地球上又多出一個生命。她已疲憊不堪,看一眼兒子的力氣也不復存在,閉了眼便昏昏欲睡。
楊帆哭喊著被楊芳擦去血跡,抱進保育室。終於走出蝸居差半個月就十個月之久的地方,似乎尚未習慣六十瓦燈泡的照射,楊帆始終閉著眼,哭哭啼啼,以示抗議。哭累了,自己就睡著了。
楊樹林望著育嬰床裡的楊帆,愛不釋眼,久久不肯離去,甚至看花了眼,以為床上躺著一對雙胞胎。
在楊樹林的注視下,楊帆出生以來的第一個覺睡醒了。首先睜開的不是眼睛,而是嘴巴,嚎啕大哭。楊芳聞訊而至,說,孩子餓了,讓嫂子喂口奶吃就好了。
楊芳把楊帆抱到薛彩雲的床前,喚醒她給孩子餵奶。
楊帆立即平息了哭聲,但好景不長,他嘬了幾口,並沒有品嚐到預期中的液體,勃然大怒,哭得更肆無忌憚,以示對被欺騙的不滿。
楊樹林拍拍楊帆說,乖,彆著急,過一會兒就有了,管道是有長度的,先要排乾淨空氣。
楊帆聽不懂楊樹林在說什麼,只管拼命吸允,可薛彩雲那裡仍滴水未出。楊樹林看得著急,便伸出手在楊帆正吸食的乳房上使勁擠捏,薛彩雲哎呦一聲,說你幹什麼,楊樹林說,幫兒子擠擠,薛彩雲說,我又不是奶牛,有自己就會流出來,沒有擠也沒用。楊樹林說,那好吧,再等等,我不急,我怕兒子急。
楊帆執著地吸著、哭著,可奶水絲毫不為其所動,遲遲不出。楊樹林按捺不住了,調整了楊帆腦袋的方向,說,沒關係,換個龍頭,東邊不亮西邊亮。
可新的方位並未給他們帶來光明和希望,楊帆不僅哭得更兇,還撒了一泡溫暖而暢快的尿,以示對再次上當的不滿。當眾人手忙腳亂地擦拭楊帆排遺物之時,楊樹林不慌不忙地從中山裝口帶裡掏出早已備好的尿布,給楊帆的屁股捂得嚴嚴實實。
換上尿布,楊樹林盯著薛彩雲並不瘦小的乳房說,不應該呀,我試試。然後眾目睽睽之下,效仿楊帆趴在薛彩雲的胸前,兩腮一癟一鼓,嘬出了聲音。他的努力依然徒勞,不見一點潮溼,他心急如焚,竭盡全力一吸,疼得薛彩雲啊地一聲喊了出來,他說,媳婦,為了咱兒子的健康成長,你就忍著點兒吧,人無壓力沒勁頭,井無壓力不出油,然後全身用力,又猛地一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