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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手稍微鬆一鬆就足夠他們生活了;二種是殷實富足型,這種型別是指當年經歷過隨意罰沒時期的普通民警,那時做一名警察可了不得,抓一次賭光是搜身得到的錢都夠他活半年,根本就不開票據。我聽說那會兒一個普通派出所的小戶籍警,一年利用給人辦戶口,都能賺個幾萬塊錢的外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們這種人,正是因為有了那時攢下的家底,再利用方便條件,以別人的名義做些生意,自然日子過得殷實富足;三種是清苦勞累型,這種型別多半是如我一樣的中青年民警,我們上有老下有小,家庭負擔沉重,在單位又都是衝鋒戰鬥在一線的人,活沒少幹,油水卻撈得少,自然屬於清苦勞累型。
一個人的思想一旦出現某種傾向時,很容易就會在行動上體現出來。當我意識到這種清苦勞累的警察工作很可能會無休無止時,我的工作熱情也隨之驟然減落。是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會怎樣?這樣幹下去究竟哪一天才會有個頭緒?我看不到任何希望,看不到希望也就充滿了絕望,人在絕望的時候就會對一切事情都變得無所謂。
我常常在值班沒事的時候,一個人走在飲馬河的大堤上,望著滾滾東去的河水發呆。我覺得人生就像一場夢,你無法預知自己下一個場景將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此生是否註定了會庸碌無為,還是大富大貴。我想到了年少時在小學課堂上與老師的一次對話,老師問我們:“周恩來從小就許下宏圖偉願,立志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同學們為什麼讀書啊?”我記得當時我是這樣回答的,我說:“我為了讓爸媽不用每天下地幹活而努力讀書!” 我的回答讓全班人鬨堂大笑,但那個頭髮花白的鄉村老教師聽了我的回答後,並沒有批評我,而是用那種充滿理解和憐愛地神情看著我,點點頭示意我坐下。從那一刻起,我就讀懂了老師的眼神,就像讀懂了他穿著了多年的那件打著補丁的深藍色中山裝一樣。我知道其實在生活中,我們很多人的理想和願望並不高,只是為了能吃飽飯,為了能穿不打補丁的衣服,為了能過上相對富庶的日子,可我們就這一丁點的願望有時竟也無從實現。我說這些絕對不是抱怨,我甚至能夠接受南方某些發達城市警察每月數千元工資收入這個事實,儘管他們一個月掙的比我們一年掙的還要多。真的,我不攀比,誰讓人家經濟比我們發達呢!我只是希望我的薪水能夠養得起老婆孩子,能夠讓我不至於每天為了生活問題而發愁,我說這些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人們常說警察手裡有特權,因為他們手中有槍,槍就是特權。是的,我非常同意這個觀點,但同時我也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警察也是人,也要生存,當他們自己都吃不飽飯、穿不暖衣,甚至將要餓死、凍死的時候,你能保證他們的槍口還會一直對準犯罪分子麼?你怎麼就肯定他們不會將槍口對準老百姓,來搶奪老百姓手中的衣食呢?要知道生存權是基本的人權啊,當人的生存權都受到威脅時,還講奉獻、講境界,將顯得多麼可笑!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
我就這樣站在飲馬河的大堤上,思索著這些問題。我就像古代那些不得志的才子隱士一樣,甚至也裝模作樣地吟出了一首打油詩來自嘲:
生活啊,你就像一頭飢餓的野獸
我柔弱的身子被你肆意地撕來扯去
看不出你的一絲溫柔
你猙獰著面目
張開血盆大口
你想要吞噬我的軀體和我的自由
如果你想吞噬那麼你就吞噬吧
既然我無力反抗,我又何必乞求
只是,在你殘忍下嚥我的那一刻
再看一看我的雙眸
那絕望無助的眼睛裡
擁有的不止是恐懼
更有淚水在默默地流
25
正當我深陷於鄉鎮基層派出所工作,不知何年何月能出頭的時候,丹丹的家人們受不了,他們心疼女兒天天像守活寡一樣的日子,尤其丹丹距離預產期已經越來越近,正需要有人照料。於是,丹丹媽主動找我談話,說要找她春城市公安局任處長的老同學,把我調回市區工作。我聽了當然高興,如果真能回市區工作,我離家近了不說,工作環境也會好許多。從事公安工作的人都知道,最苦的就是鄉鎮基層派出所,如果處在偏遠山區,那簡直就和被髮配充軍沒有什麼兩樣。而市區派出所則有所不同,雖然工作也不清閒,但是卻要正規一些,待遇也相對有所改善。當然,我們整個榆林市公安局的所有警種中,待遇最好的要數交警了,因為他們有收入來源,單靠罰沒違章這一塊,每年就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