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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我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人生的路上,我將所有的苦難與哀愁收集起來,然後揉成團,放進酒杯裡痛飲,於是整個人生就醉了。那種沉甸甸的壓迫感讓我窒息,我拼命掙扎,卻找不到出路。我絕望了,在孤獨與落寞中痛哭,任淚水匯成一條涓涓溪流……哭夠了我會抬起頭來,理智地擦乾眼淚,摸索著繼續前行。因為我深諳:生活不相信眼淚!我只能用自己並不寬厚的肩頭扛住一切苦難與悲喜,去走這還未走完的人生路。
其實,我們必須承認,人都是有劣根性的。當你覺得自己的婚姻已經成為一種桎梏和枷鎖時,你會拼命地去擺脫,而一旦你真正擺脫了,你又會覺得你的生活似乎少了一些什麼。
離婚後儘管我獲得了自由,但我卻感覺到了寂寞。我會在一個人安靜下來的時候,想起丹丹,想她此時此刻在做什麼,想她會不會因為與我的分手而感覺到難過?我甚至非常自戀地認為,她一定會後悔的,並且也一定會非常想念我。現在我有足夠的時間,將我和丹丹由相識到相愛、由結婚再到離婚的整個過程進行梳理,我發現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雖然充滿了坎坷與曲折,但有一些情景總是揮之不去,依然值得回憶。這樣想著,一種悲涼的感覺油然自心中升起。
是的,我有些想念丹丹,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是一個多麼懷舊的人,同時我也痛恨自己竟這麼拿不起、放不下。我很奇怪,人這種動物竟有如此複雜的情感,想當初我對丹丹的無理幾乎產生了憎恨,而久不聯絡了,卻又會戀戀不捨,莫非真如古人所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難離分”?
終於有一天,在臨近下班時,我忽然接到大姐夫的電話,他說感謝我上次幫他忙,非要請我吃飯,我推託不過,只好去了約定的農家飯莊。遠遠地我就看到大姐夫站在門口等著我。進到包間後,我發現除了大姨子以外,丹丹也在,這不由得讓我的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甚至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尷尬。大姐夫按著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然後給我斟滿了一杯酒,十分熱情地說道:“幸虧那天你幫我的忙,要不他媽的沒準讓那人給陷害了呢!”我聽大姐夫這樣說,嘴上也客氣地說道:“哪裡啊,我只是從中幫了一點小忙而已,其實即便我不出面,公安局也不會冤枉你這個好人的!”大姐夫跟我碰了一下杯子,然後滿是氣憤地說:“得了吧,你們公安局冤枉的好人還少啊?動不動就瞎雞巴抓人,這次如果沒有你,我說不定會在裡面蹲幾天呢!”我看他那一副抱怨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不知為什麼,心情竟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我一口氣將杯裡的啤酒乾掉,那清涼的啤酒沁入心脾,我覺得真是無比痛快。
從進屋開始,我始終沒有和丹丹說一句話,甚至沒有用正眼看她一下。我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別指望我主動搭理她,好像我多在乎她似的。我要讓她意識到,沒有她的日子,我依然過得很好。我和大姐夫邊吃邊喝,有說有笑。旁邊丹丹也和大姐一邊吃飯,一邊竊竊私語著什麼。我甚至能用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丹丹在看我,我故意將胸脯挺得老高,一副灑脫舒展的樣子。
其實,我自己也清楚,大姐夫請我吃飯並不完全是為了感謝我,更有要我和丹丹破鏡重圓的意圖。果然,不知不覺中大姐夫就將話題扯到了我和丹丹的身上,他咳聲嘆氣地說:“其實我挺願意和你做連襟的,我覺得咱哥倆兒在一起特別投緣,我和你大姐商量過了,都認為你和丹丹就這麼散了實在可惜,所以今天把你們兩個都找來,有話當面說開,互相都道個歉、認個錯,然後就和好吧……”聽大姐夫這麼一說,我和丹丹不自覺地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我從丹丹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柔情,雖然我也心有慼慼焉,但自尊心慫恿我還是苦笑著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大姐,大姐夫,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結婚和離婚並非是兒戲,哪有說結就結、說離就離的?今天咱們不談這個,還是喝酒吧!”說完之後,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原本我還裝得多灑脫的樣子,因為提了這個話題之後,開始變得萎蔫起來。丹丹在旁邊也只是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沉悶而壓抑。大姐和大姐夫見狀,趕緊將話題往別的上扯,但我已經絲毫沒有了興致,只是一個勁兒地喝悶酒。是啊,我心裡的委屈和苦楚沒有人能懂,很多人都認為是我背叛了婚姻,卻不瞭解事情的真正內幕。此時的我,真想能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場,然後死死地睡去,再也不要醒來。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倒是酒喝了不少。吃完後,我剛要站起來,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我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趕緊踉蹌著跑到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