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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鳳凰涅磐吧,小女孩的誕生也可以看成張亞麗的涅磐。一個生命逝去了,另一個生命又誕生了,能看成是一個輪迴嗎?其實這種輪迴實在讓人悲哀,有幾人願意和忍心讓它發生啊!
保姆很快撥通了柳宗勤的電話,告訴他有個叫張亞麗的讓他儘快去宿州市立醫院婦產科。保姆沒有告訴他張亞麗已經死亡,只是說讓他快點來。柳宗勤當時正睡覺,聽了電話慌忙穿上衣服準備出門。妻子馬淑敏問他什麼事,他說張亞麗有訊息了,聽說在宿州,他馬上去看看。馬淑敏說天亮再去吧,晚上也不安全。
柳宗勤沒有同意,他想大概張亞麗要生了,想讓他過去陪伴她吧!
柳宗勤出了門,快速走到馬路上,見了計程車就招手,連停兩輛車子一聽說要到宿州都不願意去。離宿州雖然不遠,但那是外省,又是晚上,再加上宿州在外名聲不是太好,所以司機不願意冒那個風險。後來終於有一輛車子願意去,但要求比平時多加一百元錢。柳宗勤這個時候已經不再計較錢的多少,雖然明知道司機在宰他,也得忍痛出這個血,更何況要見的人是自己日夜牽腸掛肚的人。
徐州到宿州需要透過一條206國道,很順暢,150里路程,一個小時就到了。市立醫院在城市的南關,當地人也叫它南關醫院。這個醫院雖然在當地是最大的,外表和內裡卻顯得破破爛爛,這也許就是安徽的特點吧。醫院的院子裡栽滿了法桐樹,有些遮天蔽日的感覺。夜裡天空曾飄起一陣小雨,溼潤的空氣裡,雨水更顯得清新,沐浴在雨裡的心靈,頗有“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的清靈。遠處的高樓,近旁的迴廊院道,匆匆的夜行人,休憩的車輛,在細雨的潤澤下,別樣的清新明淨,但卻給人一種“秋風秋雨愁煞人”的黛玉的悲傷?花園裡的紅花綠草,讓人想起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的詩句。柳宗勤的心,在這美好的夜色裡,卻無端的鬱悶起來。一陣微風,幾點小雨墜下,霎時間,演變成薄薄的雨幕,天地間掛起了晶亮的水簾。這嘈雜的小雨,竟把他隔在了一種山洞孤島般離世的情境之中。
柳宗勤走進婦產科護士辦公室,問有沒有一位叫張亞麗的產婦。一位年齡大的女護士問他和張亞麗什麼關係。他突然有些語塞,是啊!自己和她是什麼關係?怎樣說才最合適呢。他想,如果說是她丈夫,有可能會露餡,如果說是親戚,守著醫生護士,怎樣照顧她的衣食起居。於是他輕輕地說,我是她哥哥。醫生又問,是她親哥哥嗎?他說,不是,但我是她目前唯一的親人。醫生狐疑地看了他一會說,她沒有別的親人了嗎?柳宗勤有些納悶,這個醫生怎麼這樣婆婆媽媽的,羅嗦的有些讓人心煩。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說,是的。醫生說,你先等一下。醫生說完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對他說,你稍等一下,我們院長馬上就到。
不一會,來了好多人,把柳宗勤團團地圍住。經過醫生的介紹,他才知道來的人裡有院長、保衛科長、辦公室主任和政工科長等一撥人。保衛科長先發話,把張亞麗死亡的情況大概地說了一下。柳宗勤聽到張亞麗已經死亡,驟然間大腦變成了一片空白,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他怎麼也不敢想象,兩個人從此天涯孤旅。那個畢竟是他答應照料的女孩,也是他心裡一直愛著而不能說出的女孩。如今陰陽相隔,何處再話衷腸。
柳宗勤隨著眾人來到太平間,看到一張床上被白色的被子蒙著的人,他明白,那個人一定是張亞麗。他快步走過去,輕輕地揭開厚厚的被子。那是一張他很熟悉而又看似陌生的臉。往事悠悠,多少記憶猶如昨天依然歷歷在目,怎麼轉眼間就一切都不見了呢?曾記得張亞麗無奈地離他而去的時候。那天的陽光出奇的好,一掃幾日的陰霾,張亞麗的笑容也如那陽光一般燦爛,像新鮮出爐的金色麵包。他對她說,你柔弱的外表下是強硬的靈魂,強硬的靈魂後面卻是脆弱,還是別走了。在那之前他曾無數次設想張亞麗離他而去的場景,她一定會哭成淚人,也許如怨婦悽慘,也許比六月飄雪還要回腸。最後應該會突然折回吧。但時光像一個萬花筒收容了他所有的籌碼和希望,他眼睜睜看著她在紅塵中旋轉盤桓幻化出各種靡麗的圖案,最後隨之一同消失,消失在風晨雨夕中。他今天第一次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彷彿整個胸口被人掏空了,他低著頭就能看見風叫囂著穿過沒有玻璃的窗戶。他被它們狠狠地嘲笑。他想他是陷入了一種蒼茫的悲哀,只是悲哀嗎?
醫生告訴他,張亞麗經過抽血化驗,被定性為羊水栓塞死亡。醫生同時強調,羊水栓塞發病迅猛,常來不及搶救與檢查患者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