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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昏昏眠睡。間或起來坐坐,又未免對景傷情,還虧韓香在旁勸解。這日三位小姐聞得外面傳說蔣青巖和張澄江、顧躍仙三人都到了,都不覺長嘆。忽然又聽得一個丫頭進來說道:“中門外傳說蔣家差了一個奶孃在外,要進來問候三位小姐,要取鑰匙開門。”柔玉小姐聞言,躊躇了一會,方才取出鑰匙,遞與一個管事的家人媳婦道:“你將這鑰匙去開了門,放那奶孃進來,倘有甚書童、院子,不得放入。”那家人媳婦領命前來,將中門開了,見了那奶孃,說道:“原來是方奶孃,多年不見了。”一面說,一面鎖上中門,竟領這方奶孃到柔玉小姐房中來。此時柔玉小姐因父母入京,園中不便,卻移在華夫人房內同韓香安歇。見方奶孃到了,柔玉小姐含悲忍淚,起身迎住,低聲說道:“勞你遠來,請坐看茶。”絳雪聞言,忙去捧茶,韓香走來相陪。方奶孃看著柔玉小姐,澤如捧心西子、出塞明妃,容光憔悴,精神悽楚。方奶孃不好便開口說,就提起他心上的苦來,直待茶罷,方才從從容容說道:“我家官人和張家、顧家兩位官人,不知姑老爺遭此風波,有事來遲,特著老身前來問候三位小姐,兼問姑老爺、姑奶奶臨行可有甚話,留在小姐口中,分咐老身問個明白,以便替姑老爺作個計較。”柔玉小姐聞言,不覺哽哽咽咽,說道:“我家老爺,不幸生我姐妹三人,致有此大禍,臨行時止說道:他無子侄可託,你家官人們來時,若念親情,肯同到京中一會,好歹共作個商量;倘不肯去時,請各自回家,靜聽訊息,別無甚話。你回去可對你官人們說,我老爺當初將我姐妹許他三人,雖為免禍,實是憐才,萬一不能替我老爺出力,異日有個山高水低,我姐妹三人,那時惟有一死,以報親恩,你官人們年少才高,將來前程遠大,佳配甚多,料不似我姐妹們這般薄命。”柔玉小姐說到其間,將衫袖搵著臉兒,嗚嗚痛哭,韓香也哭將起來。連那方奶孃也著實悽慘,讓柔玉小姐哭罷,欲將蔣青巖叫他致意的一節話與柔玉小姐說,又礙著韓香在前,欲說又止。柔玉小姐會意,低低說道:“這韓姐是我心腹之人,有話但說無妨。”方奶孃方才說出。小姐聽罷,長嘆一聲,道:“你可回去替我悄悄拜上你官人,道你官人比張官人和顧官人不同,須要盡心竭力,才是豪傑。”說罷,向妝盒中取出金釧一雙,明珠十顆,將一方汗巾兒包了,悄悄付與方奶孃,說道:“內有金釧明珠二事,煩你送與你官人,叫他將此二物變些路費,急急進京,至囑,至囑。”方奶孃接了,暗暗收入身邊,再去見掌珠、步蓮二位小姐,那二位小姐的言語,也與柔玉小姐的一樣。此時天色已晚,方奶孃起身告辭,韓香及眾家人媳婦都道:“天氣晚了,山路多虎,明日回去吧。”方奶孃不得已,只得住下。這夜柔玉小姐在枕上,聽得秋風鐵馬之聲,愈增悲苦,因口占一詞道:
風波惡,秋聲碎碎秋雲薄。秋雲薄,雙親去後,寸腸如割。佳期不遂今時約,梧桐鐵馬魂蕭索。魂蕭索,孤燈雙淚,把人耽擱。
右調《憶秦娥》
次日,方奶孃絕早回來,蔣青巖和張澄江、顧躍仙一齊來問訊息,方奶孃將柔玉小姐的話說了一遍,道:“三位小姐,都是一般說話。”蔣青巖等三人聽得,都十分感嘆道:“三位小姐不但才色過人,且知孝道,可敬,可敬!既然岳父要我們入京商議,我三人義不容辭,況三位小姐的說話又這等激烈,我們雖蹈湯赴火,亦難迴避。”三人商議已定,次日著人去回覆三位小姐,道他三人即刻入京,叫他三位寬心。那三位小姐聞言,都著實歡喜,寫了一封平安家信,寄與父母。那方奶孃拿著柔玉小姐的明珠、金釧,直到眾人少散,方才悄悄遞與蔣青巖,又把小姐致意的言語詳詳說了。蔣青巖接過珠、釧到手。暗暗拆開,仔細觀看,想道:這兩件東西,料是小姐親用之物,俺蔣生雖貧,也斷不可廢了,留待身邊時時把玩,只當見俺那小姐一般;想小姐的本意,也未必不然。因成絕句二首,就題在汗巾之上。詩道:
忽地風波欲斷魂,重來含淚掩朱門。
黃金寶釧遙相贈,把玩依稀玉腕痕。
又
十顆明珠著意長,開緘猶作鬢雲香。
今宵枕上權同夢,留取他時助曉妝。
蔣青巖寫罷,仍舊將汗巾兒包了,藏在身邊,當日同張澄江、顧躍仙一同收拾行李起身,轉到家中。張澄江和顧躍仙兩人,各去稟知母親,同了蔣青巖,星夜望京中進發。
行了一月,方才到京,三家主僕先將行李安在一個潔淨飯店中,然後到四處找問華刺史的下處,聞知華刺史到京,尚未審結,權發入羈候所聽候,華夫人就寓在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