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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繃繃的,明明用了不少力氣,說出來卻幾乎只剩氣聲。
徐良垂下目光瞟了眼自己的衣兜,而後便抬起眼,一錯不錯地盯著齊辰,一雙眸子灰濛濛的,像是結了層蛛網似的,沒有一點光澤,滿是死氣:“你都看到了?那我也不用接著裝下去了。”他的音調十分古怪,僵板冷硬得像是電子音一般,全然沒有了之前那股子熟悉的語氣。
如果說之前齊辰還能勉強自我安慰一下,徐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可能是手電筒的光映襯出來的,可現在徐良說了這樣的話,齊辰便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他僵立在那裡,握著傘的手半垂著,傘柄硌在指腹,壓得手指一片白生生的,冷得幾乎沒了知覺。而他的另一隻手握著手機,蒼白的電筒光從手機背面投下,在地上照出一個圓形的光斑。
他站在了光斑內,徐良恰好站在了光斑外,一明一暗,像是站在了陰陽兩端。
在徐良說了“不打算再裝下去”之後,他的身上倏然散發出一股味道,有點像空置了多年的木質箱子被開啟的瞬間漫出來的潮味,夾雜著些許鐵鏽味,不過並不濃郁。
這味道其實並沒有那麼難聞,但是齊辰卻不知怎的對這股味道有種沒來由的反感和厭惡,彷彿沾了這種味道的人他多看一眼都會湧起莫名的煩躁。這股子厭惡和這氣味一樣來得突然,卻十分洶湧,簡直要蓋過了他心裡該有的那份驚懼。
也正是這份沒來由的厭惡感,讓他近乎停滯的思維重新動了起來,手腳又有了知覺。於是在眼看著徐良突然抬手衝他的脖子伸過來的時候,齊辰猛地一偏頭,及時躲了開來。
他順勢側開一步,將手裡撐開的傘揮打出去,指望這面十分不結實的盾牌起碼能將徐良擋開一點。
結果就聽“噗嗤”一聲,被抵在傘後的徐良直接兩手捅穿了傘面,弓成爪狀的十指轉瞬便到了齊辰眼前,而那指尖儼然已經不是正常人的樣子,指甲彎而尖利,如同鷹爪一樣散著寒光,哪怕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生生挖掉齊辰的眼珠。
齊辰抽著氣仰頭,堪堪躲開那雙利爪,然後用力將那已經被捅穿的傘朝前狠狠一抵,轉身便跑。
他原本想跑回路邊鑽進車裡,可無奈兩人剛才一來二去轉了個方向,回去的路被徐良擋住了。這種時候他也沒法計較,只得繼續順著這條路朝前跑。
兩邊是禿得徹底的高樹,連個遮蔽的點都沒有,他只能拿出這輩子最快的速度,直奔前面那個小土包上掛著劣質霓虹燈的農家樂餐廳。不管怎麼說,害怕的時候往人多的地方跑幾乎是每個人的本能。
地上的冰渣雪泥此時簡直是最大的障礙,一不小心就能滑個四腳朝天,但他卻絲毫不敢減速。
他不知道徐良究竟追上來沒,離他還有多遠的距離。因為背後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整條路上只能聽到他一個人踏在雪水冰渣上的“嚓嚓”聲,而他也根本顧不上回頭看。
余光中兩邊景物飛速倒退,那墳包似的小土坡轉瞬便到了眼前,灰撲撲的列支霓虹燈一段亮著一段黑著,牽牽連連地掛在那座兩層小樓房的院門前。
齊辰顧不得形象,懶得再找上土坡的路,直接踩著碎石,拽著幾根裸露出地面的枯樹根,翻身爬上了土坡。
農家樂的院門關著,門邊貼著紅紙對聯,簷上還各掛著一隻紅紙皮糊的燈籠,只是裡面的燈估計壞了,半亮不亮的,照出來的顏色十分昏暗老舊。
齊辰在門前猛地剎住了步子,這才得以喘口氣,飛快地回頭瞥了一眼,卻根本沒看到徐良的身影。
他愣了一瞬,隨即也管不了那麼多,想著先進屋再說,人多的地方安全感終究要高一些,大不了等別人吃完離開的時候,他再跟著出來迴路邊。
這農家樂的院門上一個大銅環,但齊辰此時已經顧不上什麼敲門不敲門的了,直接伸手猛地把院門推了開來,邁進去後又立刻將院門“砰”地關實,匆匆插上門栓。
小樓一層廳堂的暗紅漆大門倒是沒關實,留了一條縫。
此時,從那門縫裡透出來的燈光對齊辰來說,簡直猶如親爹親孃一樣。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扇紅漆大門外,抬起手剛要推門,卻彷彿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一般,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偌大的樓房裡,根本連一點兒人聲都沒有。
之前齊辰逃跑心切,除了自己如同鼓擂一般的心跳和極為粗重的喘氣聲,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來仔細聽身後的動靜了,根本顧不上其他。這會兒站在門前,推門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