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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汽還縈繞在四周,偶爾被一陣輕風掠著撲倒臉上就是一片微潮。
只是有了剛才被坑的經驗,齊辰就是憋死了也不敢在霧徹底散清前吸氣。
也幸好,這次老天沒再拿他當耗子耍,殘留的溼潤水汽也很快被蒸掉了,天地間一片清明,齊辰被龍牙拽著手腕,一時間也不太確定能不能放心呼吸,只得抬手拍了拍龍牙的手背,而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龍牙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沒能張嘴呢,得一直憋到我們從這見鬼的地方出去,憋著!”
齊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那你問我做什麼?霧都散盡了還有什麼不能吸的!嗯?”龍牙沒好氣地答道。
“……”齊辰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得到赦令的那一瞬間,就猛地垮下肩膀,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就跟這輩子沒呼吸過一樣。
“你拉風箱啊?”龍牙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呼哧呼哧地深呼吸,深覺自己帶了個肺癆似的,忍不住動手拍了一下齊辰的腦門,指了指前面低聲道:“長點心好麼?這麼大動靜,鬼都要被你驚起來了。”
感覺自己的肺裡又重新灌滿新鮮空氣的齊辰一邊覺得自己今年大概流年不利犯太歲,上回在江底憋個半死,這會兒在地上居然還能憋個半死。
之前的嚴重缺氧導致他大腦都幾乎要停滯了,根本顧不上去注意霧散開之後他們身處的地方,何況有龍牙在場的情況,他總是有點懶得動腦,一切跟著龍牙走就行了,那位祖宗見慣了這種事情,比他會處理得多,也習慣了發號施令。
現在霧已散盡,連最後那點朦朧的水汽都沒了,再被龍牙這麼一提醒,齊辰自然注意到了周圍的情況——
他之前在濃霧中摸索到的東西都沒錯,他們腳下踩著的確實是青石板,大塊的石板有序地鋪在地上,轉著圈碼出了一塊圓形的院子,石板與石板之間剩下的縫隙則被一塊塊青磚填滿了,整個院子很平整,只是石板被踩了多年,已經被磨得有些泛光了,石縫間又生出了綠茸茸的青苔,沾著剛才霧中的水汽,顯得有些溼滑。
而他剛才摔下來的位置還有青苔被蹭平的印記,在那旁邊,有一塊直徑約莫一米的泥地,被半砌在地裡的碎石塊圍成了一個圈,那塊泥地中,種著一株老樹,枝葉繁茂,鬱鬱蔥蔥,上面綴滿了白色的連成串的小花,一大串一大串幾乎將枝椏壓彎下來。輕風從樹間穿過的時候,會有零星幾片細碎的白色花瓣飄落下來,掃到齊辰身上的時候,有種極為陰涼的感覺,激得齊辰一個寒戰。
說實話,在這種古舊得有些詭異的環境裡,本來就夠讓人脊背冒涼氣的了,實在不用這老樹“錦上添花”。
很顯然,他們所站的地方是院子的一角,在老樹不遠的地方,樹蔭的邊緣。
而繞著這院子一圈的,是老舊的沾著水滴的下斜屋簷,和幾間看起來好多年沒有人住過的屋子。其中左手邊是個敞屋,廊柱旁有一節木質樓梯,連線著二層的一間小屋。
只是除了院中有些陰慘慘的日光,三邊的屋子裡都是一片晦暗,就連那間敞屋也不例外,而那截樓梯就隱在敞屋暗的那一片陰影裡,又被院中老樹垂下的枝椏擋了一半,看起來實在不清不楚。
龍牙抬手隔著老樹所指的,正是那個角落,說完還拉著齊辰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想讓齊辰看得清晰點兒似的。
沒了老樹枝椏的遮擋,齊辰總算看清了那木質老樓梯的全貌……
自然也看到了那樓梯間站著的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一頭黑髮,梳著溫婉的低髻,身上穿著白色的窄袖衫襦和長裙,顯得整個人清清瘦瘦,單薄得要命,卻又輕飄飄的,就那麼輕輕淺淺地站在樓梯中間,似乎來一陣微風,就能將她刮下來似的。
她低著頭,手搭著老舊的木質樓梯扶手,看不清臉,佇立了許久之後,長裙裙襬一動,整個人輕飄飄地朝下踏了一階。
腳步落下的瞬間,齊辰又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溼噠噠的水聲。
“這是……”齊辰瞪著眼看了會兒那低頭下著樓梯的女人,而後轉頭壓低了聲音衝龍牙道:“李正昌家樓梯上出現的帶水跡的腳印難道就是她?”
龍牙“嗯”了一聲算是應答,只是他的目光卻不在那女人身上,而是在掃了一圈四周圍晦暗的房間,以及他們身後不遠處那個看似掩著的木質院門。
“我們難不成還在原地?這是幻象?”齊辰做不到像龍牙那樣無視掉那個不人不鬼的女人,只得緩緩收回視線後迅速掃了兩眼周圍,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