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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樁。快把藥吃了吧,藥到病除。”�
桂兒從他手上接過紙袋,一仰脖,把藥末抖到口中,用水送了下去。�
李謙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但一閃即逝,他把食籃移到她跟前,說:“吃吧。”�
桂兒盛了一碗飯,撕了一塊鵝肉吃著,問:“也不知小姐怎麼樣了,問沒問起我呀?”�
李謙說:“哪能不問嗎?天天問。我只好說你病著,正找郎中看,說你得的病怕傳染,等全好了再回去伺候她。”�
桂兒吃了幾口飯,突然問:“小保子,你不是在騙我吧?”�
李謙說:“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呀,騙你還給你拿藥治病?還給你送烤鵝來吃?”�
見他說得真誠,桂兒又低頭吃飯。�
李謙看著她吃,心裡想,你就別怪我心狠了,腳上的泡也是你自己走的。我這麼做,就是對得起你了,保住命也該燒高香了。若燕王知道了,也得剝我一層皮呀。�
按朱棣的指令,讓李謙把桂兒勒死,人不知鬼不覺地扔到亂墳崗子了事,也許朱棣以為,李謙早把桂兒處理乾淨了呢。�
他的寢宮裡依然擋得嚴嚴實實。朱棣仍坐在案前奮筆疾書,起事前,他必須準備充分,他把口誅筆伐看得與兵戎相見一樣重要。�
徐王妃進來,有點心疼他,又是檄文又是文告,又是給朱允炆的信,這麼多東西,也不能全是他一個人寫呀。�
朱棣笑她說傻話,就是他身邊有八十個可以捉刀代筆的秀才,現在敢用嗎?他現在不還瘋著嗎?�
徐王妃說,那一僧一道不至於也瞞著吧?�
朱棣格外謹慎,誰知道哪堵牆透風。起事前小心不為過,人知道得越少越好,等高熾他們一到就可以大白於天下了。但他心裡有數,那一僧一道是何等樣精明的人,相信早已聞到味兒了,只是見朱棣不明言,人家不好來戳穿罷了。�
徐王妃說:“殿下也太苦了,還有什麼,我幫你謄寫。”�
朱棣說:“裡裡外外全靠你一個人,我不忍心再讓你勞累了。”他握筆凝思著,忽然吩咐她,馬上讓小保子去找一個人,這人一定要找到,要請到府裡來。�
徐王妃問:“找誰呀?”�
朱棣說,一個賣烤南瓜餅的,他應該在前門外牌坊那一帶。�
徐王妃很感奇怪,找一個賣南瓜餅的幹什麼?想吃這一口,叫人去買就是了,至於把人請來嗎?�
朱棣覺得應該知恩應報恩,便說起那件令他感動的往事,他第一天裝瘋時,在前門外牌坊底下,有人讓他吃狗屎的事,他問徐王妃還記得不?�
徐王妃皺起眉頭說:“快別說了,一想起來就噁心,直想吐。”�
朱棣笑著說,可那狗屎並不難吃,挺香甜的呢。�
徐王妃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了,說胡話呀。”�
朱棣告訴她,這不是胡話。賣烤南瓜的人塞給他的並不是狗屎,他親眼看見,那人把南瓜餅搓成了狗屎狀,遞給朱棣,朱棣說,這個人心地不錯。若不是他,他真得吞那無賴的狗屎了。�
徐王妃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真難為他了,一個賣南瓜餅的能有這樣的善心,難得,是該找到他,謝他幾兩銀子。�
朱棣另有打算,豈是幾兩銀子就能打發的?他後來在橋洞子底下過夜時,又和這個人一起混過幾天,不可小看他,他是個秀才呢,他叫紀綱,山東濟陽人,因為鄉試舞弊被革去了功名。�
《永樂大帝》第二十八章(4)
徐王妃說,如此看來,他的品行不怎麼樣。�
朱棣不以為然。用人有不同的用法,好人是人人喜歡的,用好人可以放心。但有些事,是好人所不能做的。比如你要監視誰,你讓景清、方孝孺這樣的人去幹行嗎?你打死他也不會幹。�
徐王妃猜到丈夫用紀綱是想“以惡制惡”了,她說:“這麼說,這個紀綱不是個善良之輩了?”�
朱棣冷眼觀察,紀綱是個奸狡狠毒的人,但只要忠誠,這些正是他的長處。�
徐王妃說:“好吧,我讓小保子去找,找回來見你嗎?”�
朱棣又說現在不見,不到時候,不妨先好酒好飯養著他。�
四
李謙在前門外大街遊遊逛逛地走著,路旁有個賣南瓜餅的,他滿懷希望地湊上去,卻是個滿臉折皺的老頭,顯然與紀綱的年齡、相貌不符。�
老頭舉著南瓜餅說:“客官,嘗一塊南瓜餅?又香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