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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葉馨不信任的望著俞慕槐:“俞先生這麼年輕有為,一定早有太太了!”
“人家眼界高呀!”王建章笑著說:“除非碰到像葉小姐這麼漂亮的人,他才會動心呀!”
“哎呀,王先生,”葉馨笑罵著:“別拿我開玩笑了,罰你喝杯酒,胡說八道的!”她注滿了王建章的杯子,逼著他喝。
“好好好,我喝我喝!”王建章一仰脖子,真的幹了一杯。
趁著酒意,他說:“我們俞先生想請你明天出去玩,他不好意思說,怕碰你釘子,要我代他說!”
簡直胡鬧!俞慕槐想著,對眼前這一切,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這女人只是個歌女,一個典型的風塵中打滾的女人!他越來越斷定自己是弄錯了,她根本不是那渡輪上的少女!而他,也不願意和這歌女沾上任何關係。可是,葉馨的頭已俯了過來,愛嬌的問:“真的嗎?俞先生?”
“當然真的了!”王建章搶著說:“小俞!你說呀,你不是要約葉小姐出去玩的嗎?”
當面否認是不可能的了,俞慕槐只能打喉嚨裡咿唔了兩聲,這樣已經夠了,那葉馨嬌羞脈脈的瞄了瞄他,低低的說:“明天中午,你請我去香格里拉吃廣東茶吧!”
這是套上來了,俞慕槐心煩氣躁,卻又無可奈何。一個說不出口的誤會套出另一個說不出口的誤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等他表示意見,那葉馨又加了一句:“上午十一點來接我,我住在明閣旅館,準時呵,我在大廳等你!”
俞慕槐苦笑了一下,只得唯唯的答應著,一抬頭,卻看到王建章滿臉得意之色,正在那兒對他擠眼睛,大有“還不謝謝我”的味道,他真想瞪他一眼,誰叫你管閒事呢?你這個自作聰明的笨瓜!
臺上的舞蹈節目完了,大家鼓起掌來,葉馨也熱烈的鼓掌,然後她站起身子,舉起酒杯,說:“我闔席敬一杯吧,我要先告退了,待會兒我還要上場呢!”
俞慕槐心中猛的一動,葉馨“待會兒”三個字念得圓潤好聽,卻赫然是北方口音!任何一個南方人都不能把這三個字咬得如此正確,尤其那個“兒”字音!他迅速的抬起頭來盯著她。她已幹了自己的酒杯,大家都站起來相送,她一一點首道別,俞慕槐緊緊的盯著她說:“葉小姐!”
她站住了,睨視著他。
“待會兒,你上場的時候,能為我唱一支《海鷗》嗎?”
她愣了愣,側著頭似乎沉思了一會兒,接著,就嫣然的笑了起來,害羞似的說:“我唱得不好,你可不許笑呵!”
轉過身子,她輕盈的走了。俞慕槐呆坐在那兒,出神的看著她的背影,她的身材修長,步伐是婀娜多姿的。王建章碰了碰他,笑著說:“快謝媒吧!小俞!”
俞慕槐瞪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王建章笑了,闔席的人也都笑了。俞慕槐悶悶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不明白大家笑些什麼,他開始覺得自己真的是個與眾不同的動物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俞慕槐是魂不守舍而坐立不安的,他無心看任何的表演,也不想吃任何的東西,他只等著葉馨的出場。葉馨──假若她就是香港渡輪上那少女,假若她逃到了新加坡,她會不會費力的偽裝自己本來面目?她不希望被認出來,她故作嬌痴,改變口音……可能嗎?他沉思的瞪視著臺上的歌舞,搖了搖頭。不,自己當記者當得太久了,習慣性的就要客串起偵探來了!假若她的戲能演得那樣好,她該是個絕世的天才了!
換景的時間到了,葉馨又出場了。王建章等立即報以熱烈的掌聲,不是在捧葉馨,而是給俞慕槐面子,他看中的人嗎!俞慕槐靠在椅子裡,望著她。她已換了衣服,一件粉紅鑲銀片片的媚嬉裝,領口開得很大,袒露著肩頭和頸項,頭髮仍然向上梳著,束著粉紅色的花環。她對臺下深深鞠躬,又特別向俞慕槐這桌拋來幾個嬌媚的眼光。拿著麥克風,她交代了一句:“我給各位唱一支──《海鷗》。”
唸到《海鷗》兩個字,她特別頓了頓,眼光輕飄飄的飄向了俞慕槐,微微的一笑。王建章用手肘撞了俞慕槐一下,輕聲說:“這小姐對你還真有點意思呢!”
“噓!別鬧,聽她唱!”俞慕槐說。
王建章聳聳肩,不說話了。
葉馨開始唱了起來,和剛才在臺上一樣,她的歌詞咬字清晰而圓潤,俞慕槐專心的傾聽著那歌詞是:“海鷗沒有固定的家,它飛向西,它飛向東,它飛向海角天涯!漁船的纜繩它曾小憩,桅杆的頂端它曾停駐,片刻休息,長久飛行,直向那海天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