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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新加坡的前夕,他建議到一家夜總會晚餐,再一起跳舞,葉馨早向聞經理請了一天假,不過她反對他的這個建議,“就這麼一個晚上在一起,為什麼還要在人堆裡鑽呢?!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不好嗎?”她睜大了眼睛,問他。接觸到她那單純、坦白的眼光的一剎那,俞慕槐的心陡然一震。這是葉馨所說的話嗎?一個在聲色場中打滾的女孩子,怎會拒絕他這樣“隨俗”的建議。難道她也渴求著心靈上的片刻寧靜!他瞪視著葉馨,覺得她突然變得陌生起來了!但也覺得更熟悉了!於是,他們去了一家小巧而幽靜的咖啡館,坐在那兒,他們有好長一段時間的相對無言,只有咖啡的熱氣,在兩人之間氤氳。俞慕槐發現自己竟有一縷微妙的離情別意,而葉馨呢?她一反常態的嬌聲笑語,而變得相當的沉默。在她的沉默下,在那咖啡館幽暗的燈光下,他又覺得她酷似香港那隻“海鷗”了!當然,這只是咖啡館的氣氛使然,環境本就容易引起人的錯覺,何況她們兩人又長得如此相像!他重重的甩了甩頭,甩掉了香港那隻“海鷗”的影子,他有一些話,必須在今晚對葉馨說說,以後,他不可能再見到她了──一段萍水相逢,比兩片浮雲的相遇還偶然!一段似有還無的感情,比水中的雲影還飄忽!但是,他卻不能不說一些心底的話,她能瞭解也好,她不能瞭解也罷。“葉馨,”他直呼她的名字。“以後我們可能不會再見到了……”“我會去臺灣的!”她忽然說,充滿了信心。他憐憫她。會去嗎?他不相信。“希望你能去,先寫信給我,我會來機場接你。”他留了一張名片給她。“上面有我家裡的地址電話,也有報社的,找我很容易。”“我知道,你是名人!”“我正要告訴你,我不是名人。”他失笑的說。“葉馨,別太相信’名人‘,新聞界的人也不是萬能的。我只是個記者,拿報社的薪水,做報社的事,我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吃得開。”
她怔怔的望著他。
“所以,我覺得很抱歉,”他繼續說,誠懇的。“我希望我的力量能大一些,我就可以多幫你一些忙,但是,事實上,我的力量卻太微小了。”他停了停,又說:“葉馨,我說幾句心裡的話,你別見怪。我告訴你,唱歌並不一定對你合適,這工作也非長久之策,如果你有時間,還是多充實充實自己,多念點書,對你更好。”他凝視她:“你不會怪我說得太直吧?”
她仍然怔怔的望著他,眼珠卻亮晶晶的、水汪汪的。
“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俞慕槐勉強的笑了笑。“現在,留一個你菲律賓的地址給我好嗎?”
“菲律賓的地址?”她呆了呆。
“是呀,我好寫信給你。”
“你真的會寫信給我嗎?”她眨了眨眼睛,頗受感動的樣子。
“當然真的。”
“我以為……”她嚥住了。
“你以為什麼?”
“我以為你一到臺北就會把我忘了。”她說,羞澀的笑了起來。“好吧,我念,你記下來吧!”
他記下了她的地址,笑笑說:“你會回信給我嗎?”
“我──我的字不好看,”她吞吞吐吐的說,“你會笑我。”
“我很平安幾個字總會寫吧?”他笑著問。
她噗嗤一聲笑了。臉紅紅的。他望著她,發現她長得還相當動人,只是化妝太濃了,反而掩蓋了她原有的清麗。他想告訴她這點,卻怕過“交淺言深”了。
剩下的時間流逝得相當的迅速,只一會兒,夜就深了。他還必須趕回去收拾行裝。
“明天是一清早的飛機,你別來送我了。”他說。
她點點頭。
“這兒,”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輕輕的推到她的面前,有些礙口的說:“是一點點錢,我真希望我能富有一些,可是,我說過,我只是個薪水階級,我抱歉不能多幫你的忙,這點錢──你拿去,好歹添件登臺的衣裳吧!”
她迅速的抬頭望著他,臉上是一片驚愕、惶恐,與不知所措的神色。
“哦,不,不,你不要給我錢,”她結舌的說:“千萬不要!千萬不要!”她把錢往他面前推過去,眼睛驀然的潮溼了。
“你不需要給我錢,我不能收你的,你拿回去吧!”她急急的說著,聲音卻有些哽塞住了。
怎麼了?俞慕槐不解的皺起了眉頭,難道她並不習慣於從男人手裡收受金錢嗎?難道他這個舉動反而刺傷了她的自尊嗎?還是他的一篇談話驚嚇住了她,使她以為他是個窮鬼了?
“收下來吧,葉馨,”他誠懇的說,把手蓋在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