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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慕鷗呢!真的,我正要取個筆名,你看那一個最好?慕鵬?慕鶴?還是慕鷗?”
楊羽裳認真的沉思了一下。
“慕鷗。”她一本正經的說:“念起來最好聽,意思也好,有股瀟灑勁兒。”“好極了。”俞慕槐欣然同意:“你和我的看法完全一樣,就是慕鷗吧!”
慕楓再看看楊羽裳,又再看看俞慕槐,她在前者的臉上看到了迷惑,她在後者的臉上看到了興奮。這才是用妹妹的時候呢!她跳了起來:“喂,哥哥,你瞧天氣這麼好,楊羽裳本來提議去碧潭划船的,給你回來一混就混忘了。怎麼樣?你請客,請我們去碧潭玩,還要請我們吃晚飯!怎樣?”
俞慕槐看看楊羽裳,她笑吟吟的靠在沙發裡不置可否。他拍拍慕楓的肩,大聲說:“我就知道你這個刁鑽的小妮子,一天到晚打著算盤要算計我!明知道我今天發了薪,就來敲我竹槓來了!好吧,好吧,誰叫我是哥哥呢!去吧!說去就去!”慕楓狠狠的瞪了哥哥一眼,心想這才是狗咬呂洞賓呢,人家幫他忙,他還倒咬一口,天下那有這樣的事!這個哥哥真是越來越壞了!當著楊羽裳的面,她不好說什麼,趁著走進去拿手提包的時間,她悄悄的在俞慕槐耳邊說:“你儘管去佔口角便宜吧,等晚上回家了,我再和你算帳!”
俞慕槐笑而不語。他的眼光仍然停駐在楊羽裳的身上。楊羽裳站起身來了,大家一起向屋外走去,俞慕槐故意走在最後面。他欣賞著楊羽裳的背影,小小的腰肢,長長的腿,好苗條而熟悉的身段!他忽然叫了聲:“葉馨!”
楊羽裳繼續走著,頭都沒有回一下。倒是慕楓回過頭來,奇怪的問:“哥哥,你在叫誰?”
“叫鬼呢!”俞慕槐有點懊惱的說。
慕楓退到後面來,在哥哥耳邊說:“拜託拜託,你別再犯神經好吧?”
“你放心吧!”俞慕槐笑著說。“我保證不再犯神經了。”
天氣和暖而舒適,太陽燦爛的照射著,他們一夥人走向了陽光裡。
六月來了。天氣逐漸燠熱了起來。
一清早,楊羽裳就醒了,但她並沒有起床,用手枕著頭,她仰躺在床上,側耳傾聽著窗外的鳥鳴。窗外有棵可以合抱的大榕樹,上面有個鳥巢,那不是麻雀,楊羽裳曾仔細的研究過,那是一種有著綠絨絨的細毛的小鳥,纖小而美麗。現在,它們正在那樹上喧囂著。呵,晴天,鳥也知道呼晴,看那從窗簾隙縫中透露的陽光,今天,一定是個美麗的好天氣!
懶洋洋的伸伸腿,又懶洋洋的伸伸手臂,她的手碰著了垂在床頭的窗簾穗子,用力的一拉,窗簾陡的拉開了,好一窗耀眼的陽光!她眨眨眼睛,一時間有些不能適應那突然而來的光線。但,只一忽兒,她就習慣了,而感到血管中有種嶄新的興奮在流動著。側轉身子,她的目光投在床頭那架小巧玲瓏的金色電話機上。電話,響吧!你該響了!
“如果明天天氣好,我們到郊外去走走,我知道你明天沒課。早上,等我的電話吧!”
他昨晚說過的,而現在是早上了!陽光又那麼好,這該是最理想的郊遊天氣吧!她瞪視著電話機,電話,你注意了,你應該響了!可愛的,可愛的電話鈴聲,來吧,來吧,來吧……可愛的電話鈴聲!她把手按在電話機上,側著頭,仔細的傾聽,見鬼!她只聽到窗外的鳥鳴!
翻了一個身,她把頭埋進枕頭裡,不理那電話機了。在電話鈴響之前,她不想起床,即使起了床,又做什麼呢?還不是等那電話鈴聲。該死!她詛咒:電話機,你不會響,你是個死的,沒有生命的東西!你該死!電話機!你是物質文明中最討厭的產物!因為你從不知道什麼時候該響,什麼時候該沉默!
陽光越來越燦爛了,鳥鳴聲越來越清脆了。女傭秀枝在花園裡哼著歌兒澆花,她幾乎可以聽到灑水壺中的水珠噴到芭蕉葉上的聲響。花園外,街車一輛輛的駛過去,多惱人的喧囂!她乏力的躺在那兒,幾點鐘了?她不願意看錶,用不著表來告訴她,她也知道時間不早了。她已經在床上躺了幾百個世紀了,而那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電話機,依然冷冰冰的毫無動靜!
幹嘛這樣記掛這個電話呢?她自問著。他又有什麼了不起?論漂亮,他趕不上歐世澈,論活潑,他趕不上歐世浩,論痴情……呸!談什麼痴情呢?他對她表露過一絲一毫的情愫嗎?沒有!從沒有!儘管他約她玩,儘管他請她吃飯,儘管他帶她去夜總會,儘管他用摩托車載著她在郊外飛馳……但他說過有關感情的話嗎?從沒有!
他是塊木頭,你不必去記掛一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