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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問題的時候。反正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愛也好,不愛也好,我告訴你吧,我們要過一輩子!”
他不再說話了。
她覺得渾身冰冷,慢慢的鑽進被褥,慢慢的躺下來,她用雙手枕著頭,聽窗前夜雨,聽那雨打芭蕉的颼颼聲響。“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她模糊的想著前人的詞句,模糊的想著自己。手腕上,那傷痕在隱隱作痛,痛得甜蜜,也痛得心酸!當初自己為什麼沒有嫁給俞慕槐?只為了那股驕傲!現在呢?自己的驕傲何在?自己的尊嚴又何在?
這婚姻已磨光了她的銳氣,滅盡了她的威風!她現在只希望有個安靜的港口,讓她作片刻的憩息。呵,俞慕槐!她多想見他!
一夜無眠,早餐時,她神色憔悴。歐世澈打量著她,微笑不語。那微笑,那沉默,在在都讓她心悸。好象在警告著她:“別玩花樣,我知道你要做些什麼。”好不容易,看著他出了門,聽到汽車駛走,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靠在沙發中,她渾身癱軟,四肢無力。她靜靜的坐著,想著下午的約會,她心跳,她頭昏,她神志迷惘,她多懊惱於把這約會訂在下午,為什麼不就訂在此刻呢?
時間是一分一秒的捱過去的,那麼滯重,那麼緩慢。眼巴巴的到了中午,歐世澈沒有回來吃午飯。她勉強的吃了兩口飯,不行,她什麼都不能吃!放下筷子,她交代秋桂:“我出去了,如果先生打電話來,告訴他我去逛街,回來吃晚飯!”
穿了件鵝黃色的洋裝,套了件同色的大衣,她隨便的攏了攏頭髮,攬鏡自視,她的面龐發光,眼睛發亮,她像個嶄新的生命!走出家門,她看看錶,天,才十二點四十分!只好先隨便走走,總比待在家中,“度分如年”好。
慢吞吞的走過去,慢吞吞的走向敦化南路,慢吞吞的走向圓環……忽然間,眼前人影一晃,一個人攔在她的面前。
“羽裳!”他低喊。
她看看他,驚喜交集。
“你怎麼也來得這麼早?慕槐?”
“從早上九點鐘起,我就在這附近打著圈圈,走來走去,已經走了好幾小時了!我想,我這一生走的路,加起來還沒有我這一個上午多!”他盯著她,深吸了口氣:“羽裳!你真美。”
她勉強的笑笑,眼眶溼溼的。
“我們去什麼地方?”她問。
他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我們到火車站,坐火車去!”他說。
“坐火車?”她望著他,微笑的說:“你不是想帶我私奔吧?”
他看看她,眼光深沉。
“如果我帶你私奔,你肯跟我去嗎?”
她迎視著他的目光。
“我去。”她低聲說。
“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造一間小小的茅屋,過最原始的生活,和都市繁華完全告別,要吃最大的苦,事必躬親,胼手胝足,你去嗎?”
“我去。”
他握緊她的手,握得她發痛。計程車來了,他們上了車,向火車站駛去,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她也不語。只是靜靜的倚偎著他,讓他的手握著自己,就這樣,她願和他飛馳一輩子。
到了火車站,他去買了兩張到大里的車票。
“大里?”她問:“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個小小的漁村,除了海浪,岩石,和漁民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已決定改行做漁民?”她問。
“你能做漁娘嗎?”他問。
“可以。”她側著頭想了想。“你去打魚的時候,我在家裡織網。黃昏的時候,我可以站在海邊等你。”
“不,你是隻海鷗,不是嗎?”他一本正經的說:“當我出海的時候,你跟著我去,你停在桅杆或者纜繩上,等我一吹口哨,你就飛進我的懷裡。”
“很好,”她也一本正經的說。“你只要常常餵我吃點小魚就行了。”
他攬緊了她,兩人相對注視,都微笑著,眼眶也都跟著紅了。
第九章
火車來了,他們上了車。沒有多久,他們到達那小小的漁村了。
這兒是個典型的,簡單的漁村,整個村莊只有一條街道,兩邊是原始的石造房屋,和矮矮的石造圍牆,在那圍牆上,掛滿了經年累月使用過的漁網,幾個年老的漁婦,坐在圍牆邊補綴著那些網,在她們的身邊,還有一籃一籃的魚乾,在那兒吹著風。
今天沒有下雨,但是,天氣是陰沉的。雨,似乎隨時都可以來到。俞慕槐穿著一件藍灰